有褒扬也有诋毁
戴骁军很快在报道中露面,可困扰和骚扰也随之而来。
“前几天,骚扰甚至恐吓电话没有停过,”他告诉快报记者,自己的两部手机不时接到这种电话,“有的响一下就挂,有的说句‘你要小心’之类的话就挂了。
同时,在网络上的报复性攻击也随之出现,“有的网络帖子说我是因为索10万元封口费没有得逞,才揭露此事,有的说我用的相机都是用敲诈的钱买来的。我在博客里作了回应,有本事就站出来公开和我说,不要躲在暗处放冷枪,做小人,”戴骁军说自己行事坦荡,根本不怕诽谤。
但另一个“攻击”却似乎击中了他的软肋:戴骁军你也没有新闻出版总署发的记者证,你也是个假记者。
戴骁军不回避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记者证,调查组找我谈话时也问了这个问题,我说没有证,他们都奇怪,说你早就该有证了,但我确实没有。”
他说,这个事情自己并不是以记者身份在做,“我作为一个公民,我有举报、揭露丑恶现象的权利吧?这和我有没有记者证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在报纸上发了新闻,我只是在网上写了个博客而已。”
网络上的报复攻击让戴骁军有重新做战士的感觉;而包括央视、凤凰卫视在内的全国各大媒体的采访报道,让他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但他工作的西部时报的冷淡则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寒透了心。
“这个事情出来之后,我没有接到报社的一个电话,没有鼓励、安慰,甚至连询问都没有,”戴骁军说,报社似乎在“冷处理”这件事情。
“我想不出原因,除了一个,我发的照片里,有一个自称是西部时报的赵某某的签名,我不认识他,他肯定不是记者站的人,因为我们山西记者站只有三个人,而总部来人,应该通知我们。”这位自己不认识的同事受牵连,可能是戴骁军在单位遭冷遇的原因之一。
戴骁军在事发后,也没有主动和报社联系,更没有工作,“我自事情出来以后,就没有上过班,下一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感觉我是要下岗了。”
让他欣慰的,是博客里不认识的网友们的支持,网友们不吝各种褒扬之辞,称他为媒体的英雄,伸张了社会的正义,体现了记者的良心。
没有记者证的老记者
戴骁军说,自己1996年入行做记者,中途辞职在家开了几年摄影工作室,然后再进入西部时报山西记者站工作,自己是一个老记者,虽然没有记者证。
“什么是记者?我之前一直在山西采访,发表的稿件都在报纸上刊登,本地的重大新闻事件我都参与了,无论是两会还是奥运火炬传递报道,主办方发了证让我去采访了,你说我是不是记者?”
前两天,有报道称,西部时报在接受采访时说“戴骁军不是我报社的记者”,这个说法让戴骁军更加寒心:“你之前不说我不是记者,我发的稿件你都用,现在出了这件事,你反而说我不是记者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不大可能继续在西部时报做下去了。
这个记者节,戴骁军遭遇了一冷一热,多少有点讽刺:冷的是,在太原这个节日看起来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早已停止了工作,自己是不是个记者、或者说是不是新闻工作者都成了问题。而在山西以外却很“热”,包括快报对他的报道都成为了记者节报道的一个重点,“广东电视台、上海电台等等,这两天对我的采访都没停过。”
戴骁军有时会怀念起自己初当记者时的感觉,“那时候做记者,到哪儿都受尊重,人们把记者作为代表正义和良心的 职业。”而现在出去采访,被采访者首先会怀疑他的身份,再怀疑他的动机。
“这和日益泛滥的假记者、记者队伍中的害群之马有很大关系,他们借采访之名行经营之实,拉广告、搞发行甚至直接敲诈,”戴骁军话锋一转,“所以我觉得我做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也是我的初衷,告诉大家真正的记者是好的,是那些假的记者玷污了这个职业。”
但这个职业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我回家和我老婆也说,这个记者节,我的位置在哪儿?我找不到,我很迷茫。”
戴骁军说,自己现在正在追究当时删了他照片的网站的责任,“我要查出来,到底是谁让他们删了我的照片?我要找出背后的丑恶。”而闲暇时,他也考虑了自己的将来,面临失业,自己的养家压力骤然加大。而因为有摄影专长,他觉得自己还是有饭可吃:“我还是要找一份工作的。”
是不是还会选择自己丢了的而为之捍卫的记者职业?老戴嘴上没有回答,刚过不惑之年的他心里有着明确的答案。
■“决定拍照时,我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骚扰甚至恐吓电话没有停过。”
■“事情出来后,我没接到过报社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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