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频道:杨利伟和翟志刚已经进入直播室,敬请继续关注!
主持人:特别高兴邀请到两位老师到我们节目中作客。在上半时段的节目中,我们和四位来自着陆场的嘉宾进行了交流,也聊了飞船回收当中的故事。二位应该对飞船回收过程当中的经历都是有切身的体会,所以我想先请教一下二位老师飞船返回的过程中,航天员在什么时候开始和着陆场系统建立联系的呢?
杨利伟:我们在启动返回程序之后就涉及到整个程序的沟通,真正和着陆场取得联系,那应该是在开舱以后,这时候着陆场会给我们通报气象,以及地面的一些情况。
主持人:其实杨老师,应该说你经历了很多第一次,包括飞船返回过程中也是遇到了很多第一次。我们知道飞船返回的过程当中有一个时间段叫“黑障区”,这是和地面失去联系的一段经历了。杨老师您第一次经历黑障区的时候当时在做什么?
杨利伟:过黑障主要是我们的飞船在进入大气层之后,因为和大气的摩擦在飞船的外面形成一个等离子墙,就像一个壳一样,一个电离子层,这样我们的无线电也好、地面的雷达也好,看不到我们,也没有无线电的联系,所以就是黑障。这时候航天员还是按照整个程序做自己的一些准备工作,飞船里面的程序在一步步地做,在这个阶段也是对航天员考验比较大的,因为在这个阶段,也是飞船在快速减速的过程,航天员要承受过载、振动、噪音对身体的各种考验。
主持人:像翟老师当时神舟七号是搭载了三名航天员,人数的增多,会不会对经过黑障区的时候,振动或者晃动更明显呢?
翟志刚: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三个人,过黑障都是一样的。最主要的是我们第三次载人飞行了,有神舟五号、神舟六号,我们在飞行前都会告诉我们到哪个地方是什么样的状态,给我们介绍了飞行的宝贵的经验。虽然我们作为个人来说是第一次,但我们确实听取了前几位,尤其是杨主任在飞行之前,把他飞行过程当中得到的一些宝贵经验都告诉我们,心里头很有底。
主持人:大家很疑惑的是经过黑障区的时间,这个时间是人为可控的吗?能否通过技术把它缩短?
杨利伟:目前来讲,我们的返回时间基本上固定的。因为飞船在返回的时候,总要走一个曲线,这个过程按照现在的技术基本上每一次飞行时间都是一样的。
主持人:是因为轨道是一定的。
杨利伟:对,是因为轨道的这个速度是一定的。
主持人:其实通过黑障区的考验,说明我们航天员的心理素质都是过硬的。不管是黑障区还是整个降落过程,航天员特别沉稳的表情、心态大家通过屏幕转播都可以看到。网友们很好奇,这个时候真的是一点担心都没有?心理很平稳吗?
杨利伟:我想每一个航天员都一样,不可能像我们现在坐在这很轻松的和我们网友们交流聊天。刚才志刚也讲对于我们去执行任务,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是第一次。这个时候有很多是你没有经历过的,而且载人航天飞行本身就是一个高风险的职业,每一次的飞行都有一定的风险性。所以,在这个时候,因为我们说“两头”,起飞和着陆是风险最大的阶段。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承受的物力环境还是承受的风险程度都是最大的,所以在这个时候航天员除了要考虑很正常的情况外,还要做很多应急准备。所以这个时候,是航天员精力高度集中的一个阶段。
主持人:也是考验最大的一个阶段。在神舟五号返回过程中,我知道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当时工作人员在给你进行生理指标检测的时候,发现生理指标检测特别平稳,当时工作人员还以为仪器坏了。你下来以后的情绪稳定性已经达到了机器测不出来的程度吗?
杨利伟:我想这不是机器测不出来,在飞船发射的时候,整个生理指标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基本上是和训练的时候一样。这更多还是来自于对事业的认识,还有对工程设计人员的信任,以及自己这么多年来对训练水平的自信。还有像在执行任务前,那么多的战友、同行在给我们做支持,还有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的胡总书记到现场给我们送行,这无形当中给我们莫大的精神的激励。在这时候,你想到的是什么?想的到就是任务。就是如何去圆梦。
主持人:翟老师,您在执行任务返回之后,有没有怕工作人员担心,故意来几下心跳,让数值波动更大一些,让工作人员放心一点。
翟志刚:用不着这样。
主持人:检测系统应该是很完善的了。
翟志刚:(点头)。
主持人:刚才我们在采访着陆场系统负责开舱门李涛的时候,他也说了,他被称作神舟开舱第一人。当时他应该是您回到地球上见到的第一个人,还记不记得他当时打开舱门时候的那种感觉和印象?
杨利伟:可能每次都是他在开舱,现在我们和他很熟了。说心里话,当时开舱的时候,真的是没有很注意由谁来开的。我记得我返回的时候,基本上是我俩同时在开这个舱,因为我落地的时候天气还没有完全大亮起来,人过来的时候从旋窗能看到我们的手电光先过来,我知道我们地面的工作人员已经过来了,这时候我在舱里面也在做开舱的动作,他在外面也在做这个动作,当把舱门开开,当看到工作人员的时候,心里的感觉肯定是非常高兴、非常激动,无论是看到他还是另一个人给我们开舱,心情是一样的。但他做这个工作,肯定是付出了很多艰辛。虽然现在我们已经成了很好的战友、朋友,但在开舱的那一刻,确实没有注意谁开的。
主持人:翟老师,您和他有交流吗?
翟志刚:开舱门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因为在开门之前、开门之后,我们有很多的操作在里面做,而且都是有时间的。开门是一个动作,而开门之后,根本就没有在意是谁开了。
主持人:之后还有其他的工作任务要完成。
翟志刚:对。
主持人:可能因为工作没有完成的话,也没有那个心情考虑跟他交流一下,或者跟他打个招呼?
翟志刚:招呼要打。
主持人:您当时是怎么跟他打的招呼?
翟志刚:因为现在的回收着陆系统发现的都很及时,基本上是飞船一进大气层,地面就开始跟踪,一直跟踪到缓冲发动机点火,之后直升机落下去之后就开舱门,人跟的很快,但有的时候,摄像系统还跟不上来。就像这次神七,大家看到开完舱门之后,出的时候是他先出来,实际上最先下的时候是我先下来的,我先下来先把舱门打开,对着外面打声招呼,挥挥手,一看里面都非常好,一切OK,然后我们再依次下来,我们的座位是左、中、右,中间的是最好下来的。我那个角度正好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好下来的。我就先下来,先把舱里的平衡阀打开,如果不打开的话,舱内外的气压不平衡就很危险。除了开舱门打招呼之外,我们先跟开舱门的打个招呼,然后再有后续工作。
主持人:这个打招呼的动作可能也代表着我们航天员的状态是很健康的,希望我们工作人员能够放心。当时我们在看电视的时候,有注意到翟老师您出来的时候,脸上一直都是挂着笑容的。这种经过几天之后重回地球,第一脚踏上地球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的高兴?
翟志刚:第一脚踏上地球,感到心里很踏实。从来没有感觉到脚踏实地的感觉,但那时候感觉到了,那时候感觉到了,这是大地,这是坚实的。
主持人:其实不仅您心里踏实了,全国人民心里都踏实了。
主持人:我们还有一个问题,之前有网友给杨老师提出来,大家知道在神舟五号返回之前,当时着陆场的天气是很恶劣的。您知不知道当时的天气状况还是飞砂走石的状况?
杨利伟:那时候在通报气象的时候,风比较大,这是在返回之前会告诉航天员,告诉我们的是具体的指标,就没有在地面的那些信息那么多,当时听到的时候,还是对返回地面有点担心。
主持人:我们都知道气象保障应该是飞船着陆过程当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当时收到地面数据情况的时候,您有没有和他们联系?如果着陆时还是飞砂走石,如何避免呢?
杨利伟:我们的飞船着陆对气象是有要求的,超过了这个标准是不能超条件返回的,这个时候就会延长你在空中的工作时间,比如说今天着陆气象不适合,会推到明天。这是气象预报、气象预测的关键,他对天气的掌控,在未来几小时,飞船真的到大气层,真的去着陆的时候,不同层面的风,气象,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考验,也是很见功夫的。对于我们航天员来讲,我们是不能直接和气象通话的,所有航天员除了落地之后跟着陆场通话,我们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完全都是跟我们指挥控制大厅,也就是北京的指挥中心通话的。他的很多气象来源是着陆场的气象,他会告诉他们,然后再告诉我们航天员,我们无法直接和气象联络,就是这样的一种方式。但我们返回的时候,要不要返回,什么时间返回,这是根据飞船整个设计,以及它的技术要求决定的。
主持人:可能也是天气状况不能直接影响的一个流程?
杨利伟:是天气状况会直接影响到你的流程。比如说着陆场站气象工作人员、科研人员,他去预报,这就要真正见到他们的功夫,他们的功夫就在这个地方。如果飞船在这个时刻,飞了这么多圈,可以返回,他对气象预报要有非常好的准确度。 (来源:人民网-科技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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