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大医（中） ——克山病战役中的时代英雄

于维汉为了解决当时患者的病情付出了心血和努力。

　　20世纪30年代，有一种发生在我国东北、华北、西北、西南14个省、自治区300多个县的部分农村，威胁着一两亿人口的怪病，这种病会导致病人心肌变性和坏死，难以抢救，死亡率曾高达85％以上。

　　到了1935年，这种疾病在黑龙江省克山县急性爆发，病人大批死亡，连收尸都成了问题。于是，这种不明病因的疾病被命名为克山病，因为病区多在北方，一般又称为北方地方病。老百姓还称它为“快当病”、“攻心翻”、“羊毛疔”等。全国各地的医药卫生人员和科学工作者为了攻下防治克山病这个难关，付出了无数心血，但收效甚微。

　　控制和消灭克山病对于当时的医学界还是一项全新的课题。

　　新中国成立后，中央人民政府下定决心要捉拿这危及亿万国人生命的“黑色幽灵”。

　　第一例克山病

　　1953年，由当时松江省和黑龙江省联合组织的克山病医疗队来到了发病最重的克山地区。当时在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任内科主任的于维汉欣然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作为医疗队副队长负责医疗防治工作。

　　国家为医疗队拨来了国产的发电机、心电机，匈牙利产的X光机和美国福特救护车。这对于成立不久、百业待兴的新中国而言，已经是全力以赴的投入了。

　　刚到病区的于维汉，还不认识克山病。但他满腔激情地准备大干一番。

　　在德都县四区一个农户的家里，他看到了一个脸色苍白、浮肿的小男孩。凭经验，31岁的副教授于维汉诊断为：急性肾炎。可是，站在一旁的当地抢救员却反对，说：“这孩子得的是克山病!”什么“克山病”？年轻的副教授连理都没理，硬是按照自己的诊断给小男孩打针……没过三天，孩子在急剧恶化的病痛折磨中死去了。科学家的良知告诫于维汉，恶心呕吐显然不是急性肾炎的症状。为了弄明真相，他进行了尸体解剖——死者的心脏肥大，这进一步证明了病人根本不是急性肾炎!这时候他再也无法找到那个农村医生了。也难怪，如此自负的态度，谁愿意与他配合呢？

　　面对这第一例失败的开始，年轻的教授震惊了。作为一个医疗工作者，面对死亡的病人，自己却不知死者得的是什么病，可叹啊!

　　生活上的不适应和第一例病人的诊断失误致死，让一直处在顺境中的于维汉极度痛苦和彷徨。

　　“大鬼头”和“于大孝子”

　　从第一例病人开始，于维汉就意识到向群众学习的重要性，因为以生命为代价的教训太沉重了。那些质朴的农民，他们真挚的感情、他们所经受的苦难，深深地教育了于维汉。

　　面对死亡，一个有着强烈事业心和职业良心的医生，很快就克服了生活上的不习惯。

　　他常常赶几十里、上百里路去病人家，顾不得暖一暖冻僵的手，就跪在炕上为病人诊病。为了抢救重患，他常常几天几夜不休息，实在困得受不了就蜷在病人身旁眯一会儿，饿了甚至连农村人都无法下咽的馊饭、冷饭也拿来充饥。

　　哪里报告病情，他和助手们就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但是赶到又能有什么用呢？看着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无力救助中死去，于维汉深深地自责。

　　因为不能解决当时的病情，有人开始管于维汉叫“大鬼头”，敬而远之。对于这样的称呼，于维汉已顾不上难受。他赶在出殡的时候，像对待亲人一样给那些死去的病人擦脸、穿衣服。于是又有人称他“于大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