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新得主赫塔-米勒亮相书展 一度哽咽

　　接受现场访谈 讲述创作历程——

　　尽管“德国书业奖”没给“诺贝尔文学奖”面子，诺奖，还是给了德国书业面子。两天前得知自己无缘“德国书业奖”的诺奖新得主赫塔·米勒，在“德国书业重大事件”法兰克福书展正式揭幕的第一天，亮相书展3.1展馆。

　　世界各地媒体闻讯而至，把小小展台围得水泄不通——尽管米勒此行，是书展组委会在8日诺奖结果公布后临时增加的。这个身形娇小的中年女人，窝在沙发里，脸上少有表情。周身只有一个颜色——一如她小说底色的“黑暗”。摘取诺奖，的确让米勒作品的版权商们振奋了，而她本人，似乎并未因此而变得情绪高昂些。说起小说原型主人公的辞世，众目睽睽之下的她，甚至哽咽了。

　　这部出版于2009年8月的《呼吸钟摆》，是她的首部长篇小说，被提名为本年度“德国书业奖”，成为候选书目而最终落选，讲述的是“二战”结束后一群德国年轻人的“残酷青春”。1945年，一批17至45岁的德国年轻人被强制运送到原苏联境内的劳动营，1949年得以返乡。这批人中有米勒的母亲，也有2006年的毕希纳奖得主、知名诗人奥斯卡·帕斯托。

　　小说主人公正是以奥斯卡·帕斯托为原型的。他曾带着米勒，寻访过自己待过的劳动营原址。在书展现场，米勒讲述了那次拜访。曾经劳作的工厂，如今已只剩断壁残垣，而这段历史，在垂垂暮年的帕斯托记忆中，尘封已达60年。“那是帕托斯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回到以前的地方。那些劳动营的残影，唤醒了帕斯托的记忆。好多他不愿回忆，甚至不愿提的，被那些残垣激活了。我在一旁听得直咋舌。那次旅行让我知晓的，单凭我的想象，是无法抵达的。我问他，能不能把这些写下来，他马上答应了。”

　　由此，这部小说的写作，就成了他俩的“合作项目”，但是“毫无计划”的项目。“完全凭借我们的兴致，连见面的频率都是。有些东西，他甚至重复讲了五遍，也没有个前后顺序。有一次，我觉着我们似乎三四个月没见，该见见面了。可是，我没再能听到他的声音，他辞世了。”

　　“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再写。”提及故交把历史的创痛带进坟墓，米勒讲不下去了，哽咽了，险些落泪——幸而她已不再无名——在她再次痛心的时候，大家给了她掌声，很齐整，也许是鼓励，也许是安慰。帕斯托过世后，“两个人的事情，变成了一个人的事情”，米勒继续收集当事人的口述材料，独自完成了小说。“那个劳动营产煤，煤可以取暖，幸存下来的人不少。”

　　朱玲

　　-摄影/刘琪鹏 (来源：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