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段历史揣进衣兜：今日柏林墙见闻

　　新华网专稿：记者初见柏林墙，不是在柏林，而是在柏林西南约600公里外的古城科布伦茨。在那里，柏林墙的3块混凝土构件竖立在莱茵河与摩泽尔河交汇处名为“德意志之角”的三角洲上，充当了德国战后分裂统一史的纪念碑。

　　而在柏林墙的诞生地，零星散布的柏林墙残迹不仅是历史的注脚，更是商贩招揽生意的招牌、游客留言涂鸦的画板和当地人习以为常的路边背景。

　　在柏林市中心繁华的波茨坦广场地铁站旁，孤零零的几块柏林墙混凝土构件不时吸引游客驻足留影。一旁常有装扮成民主德国军官的小伙儿挥舞着手里的印章揽客。走运的话，游客只要花1欧元就可以在自己护照的签证页上留下英法美苏战区以及东西两德的边检入境印章。的确，除了柏林墙，还有什么比这些印章更能形象地说明柏林的特殊历史呢？倘若还嫌不过瘾，游客还可以在柏林众多的旅游纪念品商店买到被有机玻璃包裹的大约两三立方厘米大小的柏林墙混凝土块，轻轻松松地把一段历史揣进衣兜。

　　像波茨坦广场这样保留了几米柏林墙的地方在柏林市中心还有好几处，但仅凭这几段断壁残墙何以遥想当年160多公里长的围墙将柏林活生生一分为二的景象？幸好，在柏林东火车站到施普雷河上的奥伯鲍姆桥之间，还保留着全长1300多米的现存最长一段柏林墙供人凭吊。1990年，来自20多个国家的100多名艺术家在这段柏林墙上创作了以呼唤和解、和平以及柏林墙本身为主题的100多幅绘画，将这段柏林墙打造成著名的“东边画廊”。近20年来，“东边画廊”一直是各国游客在柏林追寻冷战遗迹的必游之处。

　　但也许是追寻历史的欲望太强烈，不少游客禁不住自己动手凿下一块柏林墙带走。而比起追寻历史，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对很多人来说显然更有诱惑力。于是，用各国语言书写的“到此一游”和各式各样的涂鸦终于层层覆盖在艺术家的作品上。2008年冬，记者看到的“东边画廊”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涂鸦墙。而这段柏林墙似乎也始终摆脱不了与政治的瓜葛。仅就中文留言来说，中国统一问题、中日在历史问题上的纠葛、中国和西方对西藏问题的不同看法、乃至“阿扁不下台、台湾没未来”这种直白的政治口号都出现在这段柏林墙上。“东边画廊”俨然变成了“东边国际论坛”，甚至连国内城市建筑外墙上常见的“办证”二字也戏谑地出现在那里。

　　终于，2008年10月，当“东边画廊”艺术家协会抱怨80%的绘画已面目全非时，柏林市政府决定用从多方筹措的220万欧元修缮这段柏林墙的墙体，并请艺术家们重绘和新创作总计105幅绘画。目前“东边画廊”已大部分修缮完毕，很多崭新的绘画被用铁丝网拦了起来，防止过于热情的游客继续参与创作。修葺一新的“东边画廊”将在11月9日正式重新开放，以纪念柏林墙倒塌20周年。

　　在“东边画廊”的百余幅绘画中，“有许多墙要拆除”令记者印象最深。画面上，喜气洋洋的亚洲人、非洲人和欧洲人正齐心协力拆除一堵围墙。想来，保留这段曾经吞噬过生命的围墙或许不仅仅是为了铭记冷战的创伤，更是为了唤起人们消除国家间、民族间、乃至人与人之间隔阂与误解的无形“心墙”。从这个角度说，“有许多墙要拆除”这句口号今天仍然有着迫切的现实意义。（本网驻柏林记者王勍）

　　（编辑：刘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