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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再创新版《玉簪记》

来源:中华英才 TOP CHINA
2010年01月16日17:36

  引题:如果说《牡丹亭》的成功在于带领了一部分观众走上了高雅之路,那么我们希望《玉簪记》能带领更多观众回归雅部。

  提语1:新版《玉簪记》第一步在各个高校巡演之后,希望能培养出大批院校师生观众;第二步,我就希望它能在大学扎根,让各个大学都开设昆曲课。这才是昆曲传承的永久之计,才是让昆曲在学术界、文化界苏醒、重生的重要工作。

  提语2:我带青春版《牡丹亭》到美国、伦敦、希腊……都是空前的轰动,那些西方人的反应比我们还要热烈。他们为中国艺术所达到的境界吃惊,并且,为昆曲比西洋歌剧还早了两三百年表示由衷的赞叹。

  “昆曲义工”启动昆曲传承计划

  白先勇:再创新版《玉簪记》

  文/本刊记者 王颖卿

  2005年,由名门之后的文学大家白先勇精心打造的青春版昆剧《牡丹亭》横空出世,让人们在惊艳中感受到了古典爱情和昆曲作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不朽魅力,也让广大观众特别是年轻人都迷上了软糯的水磨声腔和曼妙的昆曲雅趣。五年后,自称为“昆曲义工”的白先勇又率领着一流的创作团队,推出了他的青春梦之二——新版昆剧《玉簪记》。

  2009年12月15日至16日,新版《玉簪记》作为“北京国际戏剧舞蹈演出季”的压轴剧目在北京大学百年纪念讲堂成功上演;随后,青春版《牡丹亭》也于12月18日至20日再次在北大火爆上演了上中下三全本。这两场一票难求、反响热烈的大戏不仅彻底搅热了北京城年终岁尾的街头冬寒,而且为由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白先勇与可口可乐公司联合创立的“昆曲传承计划”揭开了大幕。为此,本刊记者对白先勇先生进行了特约专访,在冬日里聆听他那一腔温热的昆曲情、昆曲义、昆曲梦。

  《玉簪记》要更胜《牡丹亭》一筹

  《玉簪记》改编自明代戏曲家高濂的经典作品,讲述的是书生潘必正与道姑陈妙常冲破禁忌礼俗的一段曲折爱情。此前,它曾经有昆剧、京剧、越剧、川剧等版本,其中,昆曲表演艺术家岳美缇、华文漪联袂演出的版本是业界公认的经典。为此,作为国家昆曲艺术抢救、保护和扶持工程项目的新版《玉簪记》特邀岳美缇、华文漪担当艺术指导,为领衔主演俞玖林、沈丰英这一对青年演员悉心磨戏;同时,白先勇集合了青春版《牡丹亭》的基本制作班底和海峡两岸众多一流创作精英,全力打磨这部新时代的昆剧经典。

  唐琴弹创意之音入九霄

  记者:与人物多、场面大的《牡丹亭》相比,《玉簪记》中更多的是男女主角之间的戏份,您这次找华、岳做指导,是不是因为她们是公认的一对舞台绝配?

  白先勇:是。因为我们要做新经典,就要向最优秀的老师学艺、传承。《玉簪记》主要是两个人的戏,所以它对表演的要求更加严格。我们这次除了在第一折“投庵”时加了个佛教的皈依仪式,把整个气氛带动起来,其余基本上都是按照岳、华版来演。我在上世纪80年代曾看过岳、华的演出,那两位老师演得丝丝入扣、天衣无缝,所以我觉得这个戏不能断代,要把它传下去。这也是我再创作《玉簪记》的原因之一,我想把岳老师跟华老师的那一套好好继承下来。

  记者:新版《玉簪记》的创新仿佛不仅是这两场戏,好像还有舞美、服装等等。

  白先勇:是的。《玉簪记》中有一折“琴挑”非常著名,它包含了这出戏中很多脍炙人口的曲子。而我们这次的“琴挑”非同一般,因为我们邀请到了古琴大师李祥霆先生,他将以何作如先生的唐琴“九霄环佩”为这折戏演奏。这也是昆曲、古琴两大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首次联袂。此外,我们的舞台上还将呈现书法家董阳孜的字、画家奚淞的白描佛像等等。和青春版《牡丹亭》相比,新版《玉簪记》的整体风格推崇极简、写意,充满东方水墨意象,更时尚也更唯美。

  在服装方面,我们选用的都是淡青、淡蓝等浅色系。因为故事是发生在寺院里的,清淡的场景应用清淡的颜色,这样能更好地表现出环境的禅意。而样式我们一改传统女主角穿水田衣的模式,让她穿了绸纱精绣的素褶子,为更好地表现出她俊秀清丽的形象,一个俏道姑的形象。

  记者:您这些设计是不是为了更贴近年轻观众?近年来戏曲舞台上曾有这样的做法,创作者为了让某些特殊观众群体(比如外国观众)理解剧情,会对剧目情节或表现方式做较大改动。

  白先勇:我觉得不尽然。我们的新版《玉簪记》当然希望有年轻观众来看,但我不会为了迎合年轻观众改动剧目本身的美学高度。当年我们的青春版《牡丹亭》完全按传统编排,唱念做打完全是昆曲那一套,照样风靡老中青、国内外观众。所以,正统正宗正派的演出是我坚持的。我不会为现代流行弄点现代西方的乐器进去,或者表演一段跳舞,这是不行的。昆曲有一套很成熟的美学,这个不好动它。我常常做一个比喻,昆曲好像一幅古画,今天画面有点剥落了,你不能拿笔去添几笔,那样就把它整个破坏掉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把它重裱、裱漂亮,给它重新做框架,给它最好的灯光,给它放到博物馆陈列室中最好的位置,让它的美更好地展示出来。我们能做的是这个事情,不是不自量力地添几笔。

  因此,我觉得经典的改只能是修饰性的,就像我们改舞美、改服装。这些做法源于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外在审美,时代变了,客观环境变了,有些方式也需要改变,但仅仅是方式而已。

  “秋江”演出了天人之合

  记者:《玉簪记》最后一折戏“秋江”唱做并重,是非常考验演员功力的,据说您这次也有所创新?

  白先勇:对。我们这次的这折叫“大秋江”。首先,这折戏本身就是非常有创意的。男女主角在江心中波涛汹涌的船上海誓山盟、生离死别,他们内心的情感波澜跟身旁的江浪翻腾如出一辙。而这些激烈的内心情感外化,完全要靠演员的表演展现出来。我觉得这是一折了不得的戏。这幕天人相合也是这出戏的高潮。所以我们在此以原有的表演为基础,让演员通过更快速、更大幅度的身段表演,渲染出更浓的气氛,给观众一个情绪爆发的结尾。

  这样,我们这个戏从动听的“琴挑”到活泼的“偷诗”再到悲戚的“秋江”,通过以乐传情、以诗传情、以物传情等方式,生动地表现了中国传统的琴棋书画等文人雅士文化。昆曲在古时候被称为雅部,《玉簪记》这部戏对于帮助观众理解中国传统的雅文化很有好处。如果说《牡丹亭》的成功在于带领了一部分观众走上了高雅之路,那么,我们希望《玉簪记》能带领更多观众回归雅部。昆曲的危机太大了,为抢救它,我根本顾不得名和利。

  高雅艺术在市场的彼岸

  记者:迄今为止,青春版《牡丹亭》被认为是做得最成功的戏曲演出宣传,它的巡演行程、线下产品跟进等整个市场链条捋得很顺,我想问它共投入多少资金?盈利多少?

  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演到现在为止,包括演出、制作等全部的费用投入大约有2000多万人民币了,别说盈利,这个数字就是回本也是不太可能的。虽然我们的演出宣传做得很大,但我们能演到今天很多都是靠企业的赞助。这跟外国那些交响乐、歌剧、芭蕾舞演出一样,他们也都是靠基金赞助才有机会演出。目前,高雅艺术没法跟商业市场竞争,这种现状是全球性的。

  记者:当年青春版《牡丹亭》能把整个宣传做起来,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在于您个人的声望。请问您在做之前有没有想过以自己的形象拉来这么多投资,万一戏没有反响,对您造成的负面影响该怎么办?

  白先勇:我完全没想过这些。因为我看到昆曲的危机太大了,心里有一种文化使命感。在我们这个青春版没有出现之前,昆曲已经衰微到年轻人不看的地步了,那样下去再过一段日子不就会消失了吗?所以当时我就顾不了名和利,我就是为了中国的文化意义和教育意义要抢救这个东西。

  随后,我们一站一站到高校巡演,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刚才说到盈利,试想我们总在高校演出,有的学校才卖10块钱一张票,怎么可能有盈利。但我们也不搞高票价,因为票价太高学生进不来,就失去我的目的了。所以搞昆曲离盈利还很遥远。

  记者:那就这样一直被动下去吗?

  白先勇:也不一定。比如外国有个著名的歌舞剧《歌剧魅影》,几十年来常演不衰,不仅在舞台剧市场赚钱,还发展到了影视市场。所以我认为,如果能有一个特定的戏院,比如在苏州盖个设备现代、容量较大的正规剧院,让《牡丹亭》驻院常演,像美国的百老汇那样,昆曲也未尝不能实现市场效益。而且,这个剧院还可以和园林、旅游等项目结合形成一个文化产业链,实现一举多得。

  因为昆曲现在危机还是非常大,所以我们要继续往下推,并把过程中发现的各种问题解决,否则它又会停滞下来,然后倒退。

  白氏昆曲制作不守规矩

  记者:您有很多有新意的想法,但传统戏曲有一个所谓的圈子,它的禁锢性十分鲜明,您是不是要做一个打开圈子的人?

  白先勇:我几乎打破了他们所有的规矩。记得做青春版《牡丹亭》的时候,第一,我在选角时打破了他们的按资排辈,要不年轻人出不了头,要等到俞玖林、沈丰英这两个小朋友当主演,得等到他们四五十岁。我打破这个,因为如果年轻人不接班的话哪有生气呢。第二,我跨团跨省地请老师来授课,这在以前也是没有的,因为人事上会存在一些问题。当然苏昆也配合得好,因为他们自己没什么老师,而我请得也是最好的。我的信念是,最好的艺术家碰在一起就会出最好的作品。

  记者:但您的不守规矩却得到了很好的结果。有人说青春版不仅为现在的社会普及了昆曲概念,而且引发了昆剧团做新戏的新趋势。

  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能有那么大的反响是我之前没想到的。我们共演了180多场,几乎场场满,观众的反应非常热烈。青春版之后,昆曲不再是打入冷宫里面老旧的东西,变成了时尚的话题。无论我们走到哪里,现在学生都要看。最意外的一次在合肥中科大,那是一所以培养科学、科技人才闻名的理工科学校,我们之前想他们对昆曲应该没太大的反应,谁知道演出时,容量1800人的礼堂来了3000多人,场内到处人贴人,我看见那场面很着急,害怕万一出点事故可怎么办。那次我们非常意外,但我们看见大学生那种由衷的喜悦喜爱,也很感动。

  如在北大被肯定会有辐射性影响

  记者:新版《玉簪记》的北京首演选择北大,是因为上一次青春版《牡丹亭》在北大推出后效果特别好,双方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基础吗?

  白先勇:是的。我们这次把首演之地选在北大,第一,因为北大的影响力很大,我们在北大通过了、被肯定了,它的辐射性能影响全国。第二,我们这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计划,我们要在北大开设一门昆曲课程。这是我的心愿。

  新版《玉簪记》第一步在各个高校巡演之后,希望能培养出大批院校师生观众;第二步,我就希望它能在大学扎根,让各个大学都开设昆曲课。这才是昆曲传承的永久之计,才是让昆曲在学术界、文化界苏醒、重生的重要工作。

  北大作为我们这次“昆曲传承计划”的第一站,将设立昆曲欣赏课程。北大学子可以通过这门课了解昆曲的基本常识。我希望这门课程可以常年开设下去,这样不仅可以为昆曲艺术培养大量的观众,并且可以散播昆曲知识。北大是中国高校的龙头,北大的昆曲课立起来之后,我希望全国都能跟上,都设立类似的课程,那么昆曲就会慢慢地出现在年轻人心里。往长远看,这些年轻的知识分子将一代一代接过这门艺术的接力棒。

  记者:这门欣赏课的具体内容是看音像制品还是请演员在现场表演?

  白先勇:我们计划是讲学与示范并行。首先,我们会请一系列海内外知名的专家学者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来对昆曲的欣赏、昆曲的美学进行讲述,与学生探讨;第二,我们同时会请像张继青、汪世瑜等著名老师傅来现身说法,给学生们讲课示范,我们也可能请一些年轻演员,像俞玖林、沈丰英等来示范一段。

  记者:您的思想和人给人的感觉是比较洋化的,但您却为传统戏曲倾尽全力。

  白先勇:现代中国人有一种趋势,就是总受西方美学、思想的影响。我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我对西方的文化也算有所了解。我看过人家的长处、短处后,再回头看自己,发现对自己的强项、弱势认识得更清楚。我认为昆曲绝对可以拿到世界上去,它有那个艺术高度。所以我带青春版《牡丹亭》到美国、伦敦、希腊……都是空前的轰动,那些西方人的反应比我们还要热烈。他们为中国艺术所达到的境界吃惊,并且,为昆曲比西洋歌剧还早了两三百年表示由衷的赞叹。

  现在,我们很多年轻人喜爱西方文化,却忘了在受人家影响之前要把自己的根扎实起来。如果我们对自己的昆曲、京剧都一无所知,却去一味赞赏人家的歌剧,这种赞赏也不能由衷,也不是来自理解。因为如果连自己的文化都不了解,怎么会了解人家的文化。

责任编辑:黄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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