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泌乳师

　　职业泌乳师

　　哺乳是母亲最自然最本能的一项工作，但往往也会成为新妈妈们痛苦和烦恼的根源。到今天为止，全世界共有两万名左右的泌乳师，她们帮助新妈妈如何正确并愉快地进行哺乳。

　　文/Elissa Gootman 译/庄清湄 马骄阳（实习）

　　住在Windsor Terrace区的作家艾米.布雷尔，经历了40个小时的艰难分娩之后，终于生下了小宝宝。但是，带了几天宝宝之后，她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每次喂奶，布雷尔都疼得直哭。布雷尔的儿科医生给她写下一个电话号码，把它当处方交给布雷尔，说：“给这个女人打电话。她看过布鲁克林区所有的新妈妈。”

　　这个女人名叫弗雷达.罗森菲尔德（Freda Rosenfeld）。在过去的5年里，她接待过差不多2000位新妈妈，有些新妈妈来过好几次，有些新妈妈来的时候同时带好几个孩子。

　　罗森费尔德女士既是医学研究者，也是临床医学家，还是敏感的侦探，是个好帮手，一个好的劝慰者，还是所有为哺乳所苦的母亲的拯救者。52岁的她，总喜欢留着刘海，并把栗色的头发扎成马尾辫，穿着牛仔裙（因为这样的穿着比较方便处理婴儿的呕吐物），然后开着一辆上面写着“母乳还够吗”的小货车，在城市当中穿梭。

　　作为一个经过认证的泌乳专家，她总是能够在女人一生当中最脆弱的某个时刻帮她们一把。每次的价格在200美元，如果你能亲自过去找她的话就是160美元。虽然得到她帮助的那一类行为——哺乳，理应是极为自然的，出于本能的；但有的时候，偏偏就会成为母亲们痛苦和烦恼的根源。

　　泌乳师的工作

　　39岁的布雷尔在女儿16个月的时候回忆道：“一旦你从医院回到家里，就得自己面对那个古怪的小生命，并且你要找出方法让他们活下来。因此，你把他们托到胸前，让他们吮吸。实际上你并不知道，到底他们真的开始吃了？还是并没有找到吮吸的门路？他们到底是吃饱了呢，还是依然饿着呢？”

　　布雷尔说：“把一个小人人放到你的胸前，让他一天至少吮吸10次的感觉真的很疼。或许因为喂奶的方法错了，所以要打电话给亲爱的罗森菲尔德，让她过来拯救我。”

　　根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所给出的数据，在2006年，有74%的美国母亲尝试着用母乳喂养孩子。相较于1985年的58%和1970年的27%，显然是上升的。但是，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以后，许多人放弃了母乳喂养。2006年的调查显示，仅仅三分之一的母亲在孩子3个月以后仍坚持母乳喂养。到了孩子6个月的时候，已经只剩下14%的母亲愿意这么做了。

　　罗森菲尔德是在1990年加入泌乳专家组织并通过资格认证成为泌乳师的。到今天为止，全世界共有两万名左右的泌乳师，其中，纽约州共有582位。

　　罗森菲尔德为新妈妈们开课，并在她们生产之前举行座谈会，她把那个课程叫做“享受怀孕”。她帮助过那些无暇照及第七、第八甚至第九个孩子的犹太教哈西德派母亲，还成功照料过患有唐氏综合症的宝宝们。面对他们极不协调的肌肉控制能力，她和那些宝宝们的母亲，一起使用一种叫做“补给奶瓶”的小发明来喂养这些孩子们。

　　对于乳汁回流、甲状腺分泌失调的问题，她也在想办法进行根治。她还抚摸了无数的小舌头，只为了让孩子们达到“最完美的吮吸”。罗森菲尔德还尝试着调配药茶来提高乳汁供给。同时，她会适当地锻炼婴儿们的小嘴，有时也会建议医生对他们位于舌头底下的舌下系带进行适当击打，以此来帮助喂乳。光是2007年，她就帮助了80对双胞胎。

　　不规范的行业

　　在一个世纪以前，几乎所有的美国母亲都会给孩子喂母乳。但是，到了20世纪50年代以后，选择配方奶似乎变成了一种规则。所以，开始有人为母乳喂养进行宣传，并由此诞生了世界母乳组织。他们将母乳喂养视为一种遗失的艺术，不断去肯定它的健康性和对情绪的帮助。他们的行为也影响了20世纪70年代出现的自然分娩运动。

　　当很多母亲开始尝试母乳喂养的时候，许多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了。虽然许多世界母乳喂养组织的志愿者都是能够将母乳喂养做到如同呼吸一般自如的人，但对那些母乳喂养有麻烦的人，志愿者们有时也束手无策。1985年，国际泌乳师资格委员会应运而生。这一种资格测试被翻译成20种语言，并且在87个国家当中展开，仅去年一年，就有4000多人参加了这个考试。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混乱”的职业认证。来自纽约的麦克.科恩是一个著名的儿科医生。在2004年他所著的《新的基本动作》一书当中，提到了对婴儿舌头的锻炼。但是，泌乳师资格组织却拒绝了他。与此同时，一些似乎并不值得信任的自由职业者，却被这一组织认为是能够把握住母乳喂养的关键要求的人。

　　护理用品商店“上胸区（Upper Breast Side）”的经营者菲利纳.拉科夫斯基.加拉格尔如是说：“有些人把自己称为专家的理由可能仅仅就是因为她们有胸部，或者还有那么一个孩子。咨询师的数量上升了三倍，就是因为有些人自行把招牌挂出来了。”

　　在网络论坛上被认可的同时，罗森菲尔德同样遭遇了抨击。丽莎.埃斯托夫表示，她在参加座谈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感到失望。在几个月以后，更是沮丧地放弃了罗森菲尔德的护理，因为她仍旧不能够给她的双胞胎提供足够的母乳。埃斯托夫女士说：“罗森菲尔德这个名字几乎传遍了双胞胎世界的里里外外，我知道她帮助过许多人，可其中偏偏没有我。”

　　其实，罗森菲尔德只是纽约几百个拥有无数拥趸的泌乳咨询师中的一个。有些咨询师的收费甚至高达350美元。比如凯瑟琳.沃森.吉娜。她主要服务于皇后区，是两本获得很多好评的母乳喂养手册的作者；还有贝弗莉.索罗，每个月她都要带领几个人数众多的志愿者队伍，她本身则是曼哈顿区“女神的哺育”哺乳咨询中心出名的泌乳师。

　　罗森菲尔德曾经调侃说，如果她要写一本书，名字就要叫做《嘬！》。但是，她明显更喜欢集中精神在一个个案例上，而不是去鼓弄什么抽象的概念。“这些书只有单调的黑白两色，但生活却是七彩的。”罗森菲尔德在前往一个诊所的途中对我们这么说，那天天气十分寒冷。“就这么打比方吧，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了，来，让我们试试看第6章。但可能比‘什么事’还要复杂一些，那就试试看第7章。因为第6章可能只说了‘我没有足够的母乳’，第7章的内容是‘宝宝的疝气痛’，紧接着第9章也许就是‘实际检查’。对一个新生儿能有什么指望？谁会想去啃这么厚的一本书？”

　　多年来，在哺乳理论方面，罗森菲尔德已经逐渐减少对于教条的依赖，就像逐渐开始放弃那个“F”开头的单词——“formula”——配方奶一样。她的信条在于：规则一，享受宝宝带给你的快乐；规则二，喂饱那个带给你快乐的宝宝。

　　来自Park Slope区的儿科医生艾米.格拉泽说道，“在援助过程中，她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位母亲，而对于母亲类似睡眠之类的要求，罗森菲尔德总是十分尊重的。同样的，罗森菲尔德也会不断努力，直到那位母亲完全准备好。”

　　愉快的哺乳经验

　　新妈妈艾米.布雷尔带着惊恐的情绪打完电话以后，便前往罗森菲尔德开办的“维多利亚”咨询所。照理说，她应该很快就能到达那里。但是，因为失眠和内分泌失调，这位妈妈把地址和价格搞错了，直接向马尔堡路160号走去，但其实那上面写的是“价格：160美元”。

　　罗森菲尔德看到她和孩子，却镇定地笑了。

　　那个10天大的男婴，每个下午都会失控一般地哭泣。他的妈妈开始担心，自己单乳的情况会影响到乳汁的产出。她的女儿现在已经两岁半，但是关于当时喂养她的一些痛苦回忆又忍不住来袭。她说：“我喂奶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罗森菲尔德开始了她的常规调查：是否服用过治疗不孕的药物？分娩时有否采取硬隔膜麻醉？（如果答案是“没有”，她可能会爽朗地说“姑娘，你够厉害！”），以及服用哪些药物？

　　然后，她把宝宝放到一个迷你磅秤上先称一下，然后看着母亲如何喂奶，然后再给他称重量，发现他比之前重了几盎司。接着，罗森菲尔德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婴儿的嘴巴，看到他把自己的舌头伸到了嘴巴外面，这是一个好兆头。她轻轻地挤压宝宝的脸颊，敲打他的下唇，进行着一套在婴儿嘴唇上的瑜伽。

　　这样做了一个小时以后，罗森菲尔德向母亲建议，每天中午之后喝两杯树莓叶子泡的茶。同时还要记录自己的日常饮食，尽可能排除那些会影响到婴儿消化的食物。还要在每次喂食之前，对孩子的舌头进行一定的锻炼以使他更好地吮吸。在婴儿开始吮吸之前、吮吸过程当中以及喂奶结束以后，都应让婴儿打出嗝来。在喂奶的时候，则应该注意让婴儿的舌头在一边的乳头上不要停留超过12分钟，另一边则是18分钟。

　　布雷尔愤怒地插嘴道：“在医院里的时候，他们说喂奶要持续45分钟。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简直要把我弄疯了！”

　　“规则一，享受孩子带给你的快乐；规则二，喂饱那个带给你快乐的孩子。”罗森菲尔德问道，“如果你坐在这里，却不能够享受哺乳所给你带来的乐趣，只是因为你在抱怨这个抱怨那个，那我究竟教给了你些什么？我也许能够给这孩子带来足够的乳汁，但是我还没有给你一个愉快的哺乳经验。而这正是我在这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