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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初 永远做不到真正的八面玲珑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2010年08月27日13:36

  本刊记者 易立竞 发自北京

  2010年6月,上海国际电影节,张静初主演的两部电影《唐山大地震》、《唐伯虎点秋香2》同时参展,一条红毯她走了两次。

  今年,张静初有5部电影上映,媒体上几乎每天都有她的消息,这对把做宣传当成负担的她来说是一种压力。在张静初看来,一个演员,把戏演好才是王道。身边的人都说她本该比现在更有知名度,应该多做宣传,“这不是事情的重点,重点在于,我太封闭了,我希望自己更全面、开放、丰富多彩一些,所以现在正试着改变。”

  张静初的生活,除了演戏,几乎毫无破绽,谨言、低调,有关她的花边新闻,不是去小店淘衣服,就是坐在路边吃大排档,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劲爆的,也就是那么几则占据版面时间不长的绯闻,对这些,她不但不忌讳谈,甚至会帮你清点,然后温和又坚决认地否定。

  2001年,当张静初因电视剧《你的生命如此多情》第一次出现在媒体面前时,就有人说她以后“准红”。有人告诉她,做演员要有野心,要去想自己站在领奖台上是什么感觉。她觉得那一切离自己太远。

  事实上,张静初在中戏导演系上学时,表演是她最差的一门课,解放天性的课,更是她的痛中之痛。她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扮成熊,也不知道怎么表现一粒种子长成一棵大树的过程,这些题目让她沮丧,她拒绝表演。

  知道自己可以做一名演员,是演完《孔雀》后。

  《孔雀》里外表柔弱,内心刚烈、执拗的“姐姐”把张静初带到了柏林,她骑着自行车,扬着双臂,带着被风鼓起来的降落伞毫无预兆地冲到人们面前,这张照片成为《Screen》杂志的封面。成名伊始,张静初最大的感受就是忙,每天要说同样的话。

  我演的所有人物,

  都没有我现在生活得幸运、奢侈

  采访当天,张静初正在给一本时尚杂志拍封面,该杂志封面女郎的主要元素就是性感,拍照的尺度是张静初一直担心的问题,她为此纠结忐忑。拍摄头天晚上,经纪人给她发短信,“千万别想太多,睡个好觉。”她吃了一颗安眠药。

  “从来没尝试过这么大尺度拍照。每次尝试新东西之前我都会这样,不管是拍照还是拍电影。这可能也是这行有意思的地方吧,想挑战、尝试,又害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能够当演员,能够把你内心的情感释放给大家看,一定是有脆弱的一面,生活里我把自己包裹得特别好,坚不可摧,一进入到创作状态的时候就特别脆弱。”她碰到过不如意的状态,“摄影棚特别小,也就是房间这么大吧(30多平米),化妆间只有这一半大,摄影师、工作人员都在,最主要的是有两拨人拍照,20来人在这么小的空间里,谈工作的、聊天的、熨衣服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和人影。那天的灯光还是闪光灯,不是聚光灯,感觉所有的人都站在我对面。我喊了一声,‘能让我安静一下吗,我快疯了!’那天的工作状态拧巴极了。”

  做宣传时,张静初会拒绝太闹的娱乐节目,“特别是台湾的娱乐节目,节奏不一样。有些人的魅力就在生活里头,不管是美容、做饭、交际,她们的魅力和注意力在这方面,你看完以后觉得她好可爱,女人就应该这样。可是我自己的长项和兴趣点都不在这儿,所以我一上这种节目,就手足无措,特别尴尬。”

  她不享受做明星的感觉,如果有粉丝一起喊她的名字,她就有点儿蔫,“可能跟一个人在生活里给自己的定位有关系,在我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安静的、不怎么起眼的人,其实是自卑。”

  因为自卑,她一直很努力,“我特别怕浪费时间。比如说有的时候上网,我也想看看贴吧里最近大家说了我什么,我有什么新闻。然后我就要跟自己斗争——我今天只收邮件,别的都不应该干,斗争成功了就特别满足。有的时候被无聊的好奇心吸引,去浏览网页,就想只看一眼,看一眼就想第二眼、第三眼、第四眼,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啥正事都没干,这个时候就有点沮丧,挺烦自己的。”

  “有的时候在北京一天跑好几个地方,显得特别忙,但都是办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夜里躺在床上我会问自己今天干什么了?啥也想不起来,就觉得有点崩溃,我感受不到我在活着。”

  很多人觉得张静初幸运,人生之路走得简单顺畅,她的痛苦,更多源自一个文艺女青年的自我纠结。张静初并不否认这点,她说自己是被宠坏了,“别人会说,‘你看她多喜欢美化自己,谈书、谈音乐、谈电影。’可我这是在学习,这是我的正业啊。可能很多人都喜欢只谈书、谈音乐、谈电影,可他们还要为生计奔波。而我,琐事都有人帮我打理。”张静初承认,她演的所有人物,都没有她现在生活得幸运、奢侈。

  瘫不了就能接着演

  水瓶座的人理性,做事情一定要找到逻辑关系,张静初在这一点上表现尤为突出。拍《窃听风云》时,张静初演女一号,“虽然是主角,其实才一点点戏,但导演麦兆辉和庄文强知道我较劲,所以特地写了一个非常详细的人物前传给我:她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之后又怎么误会了,多年之后他们有一天忽然消失,然后又回来了……其实这些在电影里一点都看不到,可它帮助我找到了逻辑关系,我特别感动。尔东升导演当时在旁边听完后说,‘很精彩,要不先拍个爱情电影吧。’”

  张静初说自己是个太不容易骄傲的人,她身边的工作人员每天都要扛个打气筒跟在后面给她打气。

  气打足了,拍起戏来就特别拼命。

  张静初的左腿上有一个“坑”, 是2005年拍《花腰新娘》时落下的疤。

  当时有场戏,一辆皮卡车载着6名舞龙队的队员从远处开来,拐弯时,只听得一阵尖叫,车厢后面一个人都没有——全甩出去了。事后得知,这个司机只有3天驾龄,车启动后,他使劲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张静初一直抓着车上的栏杆也未能幸免。皮开肉绽了,她还知道试试脚趾能不能动,“很好,没断,要不然啤酒节舞龙那场戏就拍不了了。”拍戏的地方离医院很远,简单处理后,一瘸一拐地马上进入下一组拍摄。等发现腿上有凹陷再去医院时,医生告诉她,最佳治疗时机已过,没有办法填平她腿上的“坑”了。

  2010年6月,拍《万有引力》时,张静初左脚受伤。

  这次拍的是室内戏,楼梯上挂着一个铁齿轮,张静初和郭涛边吵边往楼下走,不小心把铁齿轮碰掉,上面的齿打到张静初的脚上,当时她惨叫了一声,导演竟然没喊停,张静初只能咬牙继续演后面两个人互相撕扯、扭打的戏。后来才知道,那一声惨叫,导演还以为是她在演戏呢。喊停后,她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低头一看,左脚大拇指掀起了一大块儿肉,按上次的经验,她又动了动脚趾,骨头没断。疼得浑身冒汗时,张静初还不忘掏出手机拍下这骨肉分离的一刻。

  当时已经凌晨1点,工作人员买来云南白药,止血后裹巴裹巴,第二天她又接着演。大家都说她敬业,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坚持演戏。“我想反正不是致命的伤,瘫不了就能接着演。肯定非常疼,可这就是演员的工作,主演如果休息,全组人都得歇了,那么多人,每天得损失多少钱啊。这种压力太大了。”

  张静初压力大的时候,反应很特别,她会一直笑,哈哈大笑,而且是控制不住那种。演《门徒》里的吸毒母亲时,她给一个朋友打电话,边说边哈哈地笑,朋友很了解她,“压力很大吗?要崩溃了吗?”

  “‘是是,你知道我压力特别大。哈哈哈。’好像被点了笑穴,可能是生理上的自动调节。比如范伟,你看他屏幕上生龙活虎,可生活里特别安静,特别内向、害羞。据我观察,一般生活里特别能讲段子、活泼得一塌糊涂的人,99%演不了喜剧,可能是因为这些情绪在生活里全释放了,所以在镜头前就没有东西可以释放了。我碰到的喜剧演员,大多数都是生活里比较安静的人。”

  每隔两三个月就梦见逝去的外婆

  张静初内心一直有个结,因为外婆的离世。

  2004年春节前夕,张静初回家乡福州录电视节目,录完节目直接回了北京。回到北京第6天,哥哥在电话中告诉她,外婆因脑血栓去世了。

  张静初从小跟外婆特别亲,童年时最快乐的事就是放假可以去外婆家。每次回去上学,都是被爸爸强行带走的。在回家的四五个小时车程里,路途过半她才能止住眼泪。

  “我爸说,外婆临终时只有两个愿望:第一是按照基督徒的仪式,身着白衣白裤,就像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纯净洁白地在姐妹们的祷告声中体面安详地回到她的天父身边;第二就是要见她最爱却不孝的外孙女最后一面。她不孝的外孙女已经两年没有回家看她了。”

  张静初说自己太没良心了,6年过去了,她还打不开这个心结,两三个月就会梦到外婆一次,然后在梦里哭醒。

  “梦里,外婆特别孤独,静静地坐在一个小竹椅上,一句话都不说。”张静初现在每次回家看到外婆坐过的小竹椅就受不了,总觉得外婆就坐在那里。

  外婆的去世让张静初有时觉得自己为之努力奋斗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以前的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时给外婆打电话,她就会说,‘幸亏你经常打电话回来,我都快不会说话了。’听得我很难过。子女虽然在周围,可大家都很忙,哪有时间跟她聊天。”

  张静初希望以后有能力开养老院。

  “做临终关怀的人是了不起的,人在生命的结尾好孤独、好无助。我觉得,想想死就能好好地生,尤其像我这种骨子里内向、心理负担很重、担心很多的人,经常需要想一想这些。

  “我现在正试着把自己打开,如果我真的完全变了,可能我就如鱼得水了,可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不能做到真正的八面玲珑。”

  对于自己的未来,张静初很清晰,做一个演员,而不是明星。

  “有些人是以长跑的姿势进入跑道的,有些人是以短跑姿势进入跑道的,你要想好自己是哪种运动员。我想我还是适合长跑。我知道,在很短的时间内,有一些演员可能迅速地从我身边跑过去,远远超过我。不过没关系,我是跑长跑的,耐力和定力最重要。”

(责任编辑:news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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