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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为了忘却 十年十人他们被改变(组图)

来源:新华网
2011年09月09日11:46
 
布什:功过成败皆因“9·11”
布什:功过成败皆因“9·11”
比尔·巴特勒:很遗憾不能去纪念现场
比尔·巴特勒:很遗憾不能去纪念现场

  不知不觉,飞机撞击纽约世贸大楼的那个惨烈画面已经过去了十年。

  十年,这一足以划分两代人的时间概念,对那些亲历者和旁观者来说,却可能有着更为复杂的情绪和与众不同的意义。政客如布什,因此得以在高位上大展拳脚;幸存者如银行职员简·波特,却不得不搬离纽约以减缓自己的心理压力;包括新华社、凤凰卫视等华文媒体在内的新闻人们,在职业的本能下成为那场灾难的记录者;而在伊拉克和阿富汗,“9·11”的间接影响令这里的人们十年来饱受摧残……

  十个人,或许无法勾勒出这十年的全貌,但他们的命运,却是观察“9·11”和之后十年的一扇窗

  反思“9·11”,十年不够

  【作者】叶海林

  几乎每一个美国人,都不会接受一个类似加拿大的美国,这就注定了美国不可能放下手中的锤子停止寻找钉子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即使再过十年,关于“9·11”及其后果和影响的讨论也不会停止。直到今天,人们依然无法精确地列出“9·11”的受害者名单:在美国,不断发现有新的“9·11”尘肺病患者;在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拉克也门,不断有人在“反恐战争”的旗帜下丢掉性命——有人成为某一方的“烈士”,更多的则是被双方同时简化为数字的牺牲品;在整个世界,还有很多人的生活轨迹因为“9·11”而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套用并改编一下丘吉尔当年用来描述“格本”号闯入黑海后果的那句名言,“9·11”所带来的“屠杀、痛苦和毁灭,其程度之烈,就‘三架飞机’来说,是空前的”。

  单极,因“9·11”昙花一现

  两场美国无法宣布获得胜利的战争,其中一场对美国已经结束而对伊拉克依然在继续,另一场双方都还看不到尽头——截止2014年的阿富汗撤军时间表能否如期完成谁也说不准,即便完成撤军能否就此获得和平更无人知晓,这还仅仅是“9·11”一部分可见后果而已。至于说美国因为忙于“打烂麦片粥”的反恐战争并因此忽视了真正战略对手的崛起,从而已经和将要引发的国际关系后果,对一个帝国的兴衰而言,是怎么评估也不过分的。

  当然,必须看到,这一部分后果并没有完全显现,也未必一定能够最终显现。帝国衰亡、霸权更替的过程尽管在历史上总是被浓缩为某一里程碑式的事件,比如罗马帝国与亚得利亚堡战役、拿破仑法国与滑铁卢,然而实际上这些里程碑事件往往只是一个漫长过程的结果,并不是导致这一过程的原因,至少未必一定是导致这一过程变得不可逆转的原因。

  后冷战时代的单极世界格局,是否仅仅在20世纪90年代光华一现便因美国针对“9·11”所采取的一系列傲慢而又偏激的政策而提前结束,其实仍然没有定论。而且即便单极世界终结是不可逆转的趋势,到底是由“9·11”及美国的后续行为所引起的,还是美式资本主义的内生结构以及政策选择的结果,抑或是上述两个原因的合力?也在讨论当中。

  此外,美国社会曾拥有的强大纠错能力是否伴随着全球金融秩序的失败而彻底丧失?从表象上看的确如此,但似乎也未必尽然。美国在利比亚战争中的谨慎至少部分地证明华盛顿还是能够从自身的错误中汲取教训的。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最大教训恰恰就在于拉姆斯菲尔德“1421”军事战略——保卫美国的绝对安全、应对四种威胁、同时迅速击败两个敌对国家并改变其中一个的政治制度——最后的“1”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而奥巴马总统从阿富汗撤退的决定以及在利比亚高举高打的有限战术,可以被认为是对布什手中捏着锤子到处找钉子的无限战略的纠错。这种有限战略到底意味着美国审时度势的主动调整还是力不从心的无可奈何?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人们如何判断下一个十年美国的全球战略,美国会否像当年苏联一样因为阿富汗战争而一蹶不振?还是会像当年的美国自己一样从越南战争的创伤中逐步恢复?这并不是“9·11”十周年可能得出确切结论的。

  开战,决非布什一人选择

  然而无论怎样,确定无疑的是,美国人有太多的教训要从“9·11”之后的行为当中汲取,而未来十年全球战略格局与安全秩序向何处去,即便不是由美国到底汲取了什么教训所决定,也与之息息相关。

  那么,美国到底会汲取怎样的教训呢?把这个复杂问题简化一下,或许可以替代为下面这个简单问题:“9·11”十年后,美国人是如何看待布什当初攻打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决定呢?是觉得这两场战争根本就不应该打——缺乏合理的作战目标同时也缺乏合法的开战理由,还是觉得战争本身没有错,迅速取胜后追求对敌人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却既超越了美国的能力也不必然符合美国的利益?汲取这两种教训中的无论哪种都能解释美国目前摇摆不定的中东政策。汲取前者,美国将日渐具有离岸平衡者的消极姿态,选择后者,则人们将更主要地看到一个奉行选择性干预的积极美国。

  有一件事情,拉姆斯菲尔德等人是可以援引来为自己的主张辩护的。十年前,85%以上的美国人出于巨人被黄蜂蜇伤后必然产生的愤怒情绪,支持布什连续发动两场战争,这个数字本身就是在对伊拉克战争起因的各种说法——一是拉姆斯菲尔德伙同切尼骗了布什,一是布什骗了全体美国人,一是拉姆斯菲尔德和切尼骗了布什又骗了全体美国人——提出质疑。

  其实,很可能根本不存在谁骗谁的问题,这场战争原本就是大多数美国人所希望的,布什随便给他们一个战争理由就已经足够了。美国公众在投身第二次伊拉克战争的时候,更可能是主动选择了不去对白宫提出的战争理由表示质疑。萨达姆是美国可以轻松击败的一个敌人,对手“坏蛋”加“笨蛋”的双重身份已经足够让美国人找到发动战争所需要的心理理由了。

  反思,并非美国战略拐点

  对于所有美国的战略竞争对手来说,记住这一点教训是非常重要的,在无法决定自己是不是美国眼中的“坏蛋”时,不被美国人看成“笨蛋”才是保卫自己的关键。因为美国人从来也不会怀疑他们的对手正是不折不扣的“坏蛋”这一点——美国人什么时候讨论过对敌人(有形的和无形的)的主张以及存在的合法性的思考呢?说穿了,眼下那些对“9·11”的反思,最深刻地恐怕也就只能达到认清对手可能并非自己想像的那样是个“笨蛋”罢了。

  无论如何,奉行孤立主义,在两大洋的庇护下做回类似19世纪末叶的富家翁,不去寻找下一个“坏蛋”在哪,从来都不是美国人的选项。希望美国能不再站在滑溜溜的斜坡上、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的主张,几乎全部来自国外,即使是始终旗帜鲜明地反对那两场“反恐”战争的乔姆斯基、迈克尔·摩尔、甚至是反战母亲,他们也不会怀疑美国作为世界领袖的“天赋使命”,他们反对的只是美国不应该单纯通过暴力手段去履行自己的使命,但绝不是不履行自己的“天命”。

  几乎每一个美国人,都不会接受一个类似加拿大的美国。这就注定了美国不可能放下手中的锤子停止寻找钉子。大国相争,原本就不是一代人两代人能够因为一时一事而重新定义的。

  美国人关于“9·11”的反思以及对其国际战略的再思考,只是多一根钉子少一根钉子、多挥几下锤子少挥几下锤子的差别。而这种差别对于已经被美国认定为主要战略竞争对手的国家来说,并不是本质上的。

  布什:功过成败皆因“9·11”

  “在那样一个上午,我总统任期的目标变得清晰起来:在国家自由受到威胁的时候,保护人民,维护自由。”——乔治·W·布什(美国第43任总统,主政期间先后发动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

  西部“牛仔”出身的小布什信奉“以血还血”,但两场战争泥潭令他的政策饱受诟病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王丰丰发自华盛顿 离开白宫的当天,小布什总统开始撰写自传《抉择时刻》。套用他的话,这是一次难得的、对自己在位8年的认真反省。

  事实上,这位离开办公室时已经名声扫地的德克萨斯牛仔仍希望有一天,人们能够心平气和地重新审视他,以及他的“布什主义”。

  后者所奉行的主要手段是在全球范围内传播民主和在威胁出现之前作出“先发制人”的反应,这是美国“9·11”后发动两场战争的外交战略支持。小布什想让人们相信:他意识到了这个时代所面临的中心挑战,并兑现了让美国变得更加安全的承诺。

  只是,直到今天,还没有哪个美国人敢拍着胸脯保证恐怖袭击真的离美国渐行渐远。相反,对十年前灾难的后怕和对恐怖分子的风声鹤唳仍在无休止地蔓延。

  “第三架,那就是在宣战”

  “9·11”当天上午,小布什来到佛罗里达萨拉索塔县艾玛·E·布克小学,给学生朗诵儿童读物《宠物山羊》。朗诵在9时过一会儿开始,第二架遭劫持的飞机撞入世贸双子楼北楼的时间是9时3分,时任白宫办公厅主任安德鲁·卡德在9时7分凑上前去告诉小布什:第二架飞机坠入双子楼,美国遭遇袭击。一些相关描述写道,小布什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前往机场的路上,小布什给时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康多莉扎·赖斯打了电话,赖斯告诉他,又有一架飞机撞入了五角大楼。

  小布什后来回忆道:“我的想法清晰了,第一架可能是个事故,第二架就肯定是袭击,第三架,那就是在宣战。”

  在飞机上,小布什一个人坐在专用机舱。“在那样一个上午,我总统任期的目标变得清晰起来:在国家自由受到威胁的时候,保护人民,维护自由。”

  西部“牛仔”出身的小布什信奉“以血还血”。他看到黑烟从象征美国军事实力的五角大楼处冒起时,转身讲了一句话:“你现在看到的就是21世纪的第一场战争。”心意已决,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美国的命运由此发生转折:原本小布什准备要解决的一大堆事关国计民生的内政问题,变成了必须以战争为中心——美国迅速确定了“9·11”袭击的发动者来自“基地”组织,该组织的首脑藏身阿富汗。2001年10月,阿富汗战争爆发。数十万美军士兵陆续奔赴前线。

  想起“找不到武器”就恶心

  这场战争和其后的伊拉克战争,无疑是小布什总统任期里最重大的决定。但与阿富汗战争不同,伊拉克战争从一开始并未得到广泛的支持,而后证明,它也最终成为小布什任期内的一大污点。

  2003年2月,时任美国国务卿的科林·鲍威尔在联合国安理会展示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据”,试图说服安理会支持对伊动武。尽管未能成功,美国仍于3月20日凌晨时分发动伊拉克战争,很快攻占巴格达,成为占领军。

  然而,美国在伊拉克费尽心思,四方寻访,却未能找到所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当年10月2日,美国负责在伊拉克搜寻此类武器的武器检查团承认,美方未能在伊发现任何生化武器或核武器,先前相关情报有误,史称“情报门”。

  小布什的对这一结果的真实反应直到今年7月《抉择时刻》出版才为人所知。他在书中写道:“找不到这些武器,没有人比我感到更震惊,更愤怒。每次想到这件事,我就感到恶心,直到现在还是如此。”

  尽管失去发动战争的最大理由,但小布什并不承认发动战争是个错误。

  把重估寄望于未来

  在2008年12月卸任前,小布什前往伊拉克“告别”访问。当时供职于一家伊拉克电视台的记者蒙塔兹·扎伊迪在记者会上突然站起,将自己的鞋子扔向布什。对这件事,小布什表示:“我真希望能一把抓住那只鞋。”他回忆说,被人扔鞋是一次不同寻常的古怪经历。也许,没有“9·11”,小布什会让他的坦率、人性化的举止更深入人心。

  “9·11”彻底改变了小布什的总统生涯,除了发动战争及在全球反恐外,他还推动了美国政府情报机构改革,建立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与国土安全部。他亲自授权中央情报局对“9·11”策划者哈立德·谢赫·穆罕默德等人动用水刑、秘密批准国家安全局监控美国境内的电话与电子邮件通讯……

  “现在讨论我的一些决定是否有效还为时过早。”小布什把对自己的重估寄望于未来。

  拉姆斯菲尔德:被记住的“战争贩子”

  “如果想要保护美国,应该威慑其他人再次对美国采取这类行动(摘自拉氏回忆录《已知与未知》)” ——拉姆斯菲尔德(美国前国防部长。至今仍拒绝承认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是个错误”。)

  伊拉克是拉氏念念不忘的战略目标,也是他的滑铁卢

  《国际先驱导报》特约撰稿梦秋发自北京 还记得事发之前,拉姆斯菲尔德的“名言”吗?2001年9月11日清晨,履新半年多的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在早餐会上用他一贯绕口的辞令发表演说:“在未来两个月、四个、六个、八个、十个、十二个月里,将有震惊世界的事情发生。这个事情将足以证明拥有强大而健全的国防部门可以巩固这个世界的和平和稳定。”

  他预言对了。

  早餐后没多久,一架波音757客机低空掠过,切断了5条街道的所有高杆路灯,接着准确地撞入五角大楼西部的第一层。后来,五角大楼的情报官员坎波尼记录道:下午14时40分,拉姆斯菲尔德即授意部下调查本次袭击的幕后黑手是否来自伊拉克,并将美国国防准备级别提升到三级(黄色警告级别)。记录里零零乱乱地引用了拉姆斯菲尔德的原话:“判断是否(证据)足以对S.H(即萨达姆·侯赛因)发动打击……同时,(打击对象)不仅包括OBL(即本·拉丹)……需要尽快行动……要找到最近的目标……看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利用“9·11”入侵伊拉克

  上述的这些资料证明了一点:对比小布什总统在遇到“9·11”之后的茫然不知所措,拉姆斯菲尔德有着明确的政治直觉和迅捷的反应速度。他立刻意识到了应该将斗争矛头指向伊拉克。这是一个职业政客在危机处理关头所具备的基本素质。不论他的判断是否准确,拉姆斯菲尔德至少牢固地把握住了“9·11”的核心意义:首先,它是恐怖袭击;其次,美国必须在应对这场恐怖袭击的过程当中为自己攫取战略利益。而他在早先所说的“强大健全的国防部门”必然会在这一过程当中有所表现。

  伊拉克是拉氏念念不忘的目标。早在1998年年初,作为右翼智库“新美国世纪工程”的创始人,拉姆斯菲尔德就给时任总统的克林顿写信,公开要求推翻萨达姆政权。在他看来,“9·11”的幕后黑手是谁固然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能够让自己战略构想得以实现的重要契机,能够让“入侵伊拉克——实现对中东的绝对控制”这一念头以120%的程度得以实现。

  恐怖袭击的受益者

  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是美国政界当中少见的实干型右翼政客。中庸、圆滑、墙头草这些经典政客素质与他完全绝缘。正是由于拉氏等人的加盟,小布什总统在自己的第一任期(2001-2005年)期间拥有了一个高度执行力的行政班子。这些右翼政客的行为也给布什政府带来了一个别名:战争内阁。

  在“9·11”的催化下,颇具争议的《爱国法案》得以通过,小布什政府得以获得充分的行政特权。拉姆斯菲尔德高效地、毫不犹豫地利用了这些特权。除了在任期间发动的两场战争足以使拉氏“青史留名”之外,他还以发表“老欧洲”等以立场划分敌我的言论。

  伊拉克是拉姆斯菲尔德的滑铁卢,迫使他结束政治生涯,退出布什第二任期的内阁。在“9·11”的各种阴谋论当中,拉姆斯菲尔德即便不被认为是“9·11”的黑手之一,也至少被认为是受益者之一,因为他借机发动了伊拉克战争,使美国的军工和石油利益集团从中获益。这一点拉姆斯菲尔德无论如何也无法替自己洗刷干净。虽然他今年出版的回忆录当中一再强调发动伊拉克战争“是所有决策者的误判”,但是他从未认为伊拉克战争本身是错误的。言下之意,即便没有“9·11”,他和布什依旧会剪除萨达姆政权。

  在新世纪日益多元化的国际秩序下,拉氏的言行和新环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这或许也正是他的悲哀,以至于未来的历史记录里,他将被高度简化成一个只会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绕口令的战争贩子,人们会因此遗忘他作为政客所具有的卓越才能。

  辛迪·希恩:反战母亲的辛酸泪

  “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永远不要放弃对和平的追求!”——希恩(54岁,加州人,美国著名反战人士,被称为“和平母亲”或“反战母亲”。2004年4月,她的长子、年仅24岁的美国士兵凯西在伊拉克战争中遇难。希恩因此与人合作创建了一个反战组织,开始巡回演说和示威,并在美国国会听证会上演讲。)

  照顾家庭,重新成为辛迪·希恩的生活重心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杜静发自华盛顿 她曾是加利福尼亚州一名普通的家庭妇女,儿子在伊拉克阵亡后,投身反战事业并成为美国反战运动代言人;她曾感到精疲力尽,心灰意冷,决定“退出江湖”,但最终又重新回到反战队伍。

  “我非常确定,我会在此生剩余时间里坚持这项事业,因为这是一场长期的斗争。”“9·11”十周年之际,“反战母亲”辛迪·希恩如此平静地向《国际先驱导报》述说道。

  一度陷入党派之争

  希恩平静的生活止于2004年4月、长子凯西在伊拉克阵亡之时。希恩此后奔走在美国各地,宣传反战主张。2005年8月,她开车来到布什总统位于得克萨斯州克劳福德的私人农场外露营达26天,要求面见布什,并要求立即从伊拉克撤军。这为希恩赢得了“反战母亲”的称号。

  为了反战运动,希恩在经济状况、婚姻以及与家人的关系方面都蒙受了很大损失。“很显然,我们的反战努力并没有让华盛顿的战争政策有丝毫改变。”她说,“但是,我并不后悔自己为这项事业所作出的牺牲。”

  然而,希恩对反战运动本身,特别是其中的党派主义色彩,也引发了越来越多质疑。2007年5月28日,她在“归隐信”中写道:“只要我把抗议的矛头对准布什和共和党,我就是所谓左派的宠儿。然而,当我开始用要求共和党的标准来要求民主党时,‘左派’对我的支持就开始削弱,他们便用右派对我的诽谤之词攻击我。”在公开这封信的前两天,希恩宣布退出民主党。

  “我最艰难的日子是在奥巴马当选总统后,我身边很多人不断地告诉我应当‘给他(奥巴马)一个机会’,但我没有这样做,于是他们开始摒弃我,我失去了很多支持者。”希恩回忆道,继而她又气愤地说,“奥巴马上任三天后就下令在巴基斯坦境内实施无人机轰炸,我说他就是个‘战争罪犯’。”

  外孙将在9月11日出生

  作为美国反战运动代言人,希恩经常去世界各地参加反战集会。最近,她刚刚结束为期13天的日本之行返回美国。

  她说,“我通常很快就能从旅行的疲惫中恢复过来,但由于日本最近发生的自然灾害以及广岛和长崎遭袭66周年的惨痛记忆,这一次的日本之行令我在身体上和精神上都感觉非常疲惫。”

  近年来,希恩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用来陪伴自己的家人。目前,她和子女同住在加州。“9·11”十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当被问到是否会到华盛顿、纽约等地参加纪念活动时,希恩说,她的女儿即将生产,预产期恰好是9月11日,因此她打算休假在家照顾女儿和即将出世的外孙(女)。

  “我希望我的子孙们以及世界上所有的孩子们都能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里,在那里,所有的社会资源都用来建造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和欣欣向荣的经济。”她说。

  简·波特:搬离纽约

  “我们当时很没有耐心,每天都很烦躁,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无法平静下来”——简·波特(曾任美国银行行政助理,“9·11”事件幸存者之一。灾难发生后,简担任监狱教辅人员,并开始创作新书。)

  简和丈夫感谢上帝又给了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他们决定,新生活将与此前截然不同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张英骜发自纽约 记不清是第多少次,简·波特用“奇迹”形容她和丈夫能从那场灾难中生还,“(是)上天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她幽幽地说。

  回忆生死逃亡

  2001年9月11日,简·波特和往常一样来到世贸中心北塔81层的办公室,作为美国银行的一名行政助理,简习惯每天提前一点儿来到办公室为一天工作做准备。就在这时,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她耳鸣,同时大楼剧烈地晃动起来——当天,两架飞机撞击了纽约世贸中心的双子大楼。

  “飞机汽油顺着电梯流出并且迅速地被点燃,烟雾开始在整幢大楼里蔓延,温度迅速升高,屋顶开始漏水。”即使十年后重新回忆,简依然止不住惊恐。“我开始向消防通道跑去并从那里下楼,我看见一个亚洲男子,他的腿受伤了,我尽力把他拖进了消防通道。”简说。

  随后,简开始艰难地向下逃生。快到达底层时,她看见了消防队员向上跑来,简知道有救了。“我看见了我丈夫的一个朋友,文尼·加蒙纳,我对他说,你一定要安全地回来。但是40岁的文尼、四个女儿的爸爸,再也没能从大楼里出来。”简伤感地说。

  简幸运地走出了大楼,但那一刻对她而言仿佛并不真实:她刚走进一个地铁站,双子座的北塔便轰然倒塌。“我听到巨大的轰鸣声,我记得我当时看着它倒下,我想可能我的时间到了,我将死去。虽然我当时已经逃出了大楼,但是恍惚间你又觉得你在大楼里。”

  迷茫中,简来到了位于曼哈顿下城的中国城,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句话:“找到消防站,到那里就安全了。”这是简的丈夫丹·波特,一名纽约消防员平时一直告诉简的话。简最终到达了安全的地点——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她经历了一次重生。

  从都市到波科诺山脚

  此时,简的丈夫丹还在救援现场营救,但他一直担心简的安危。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他希望在大楼里看到简,又希望她最好不要在楼里。

  当结束了第一阶段的救援任务后,丹绝望了,因为没有看到简的踪影。他立刻奔向几个街区以外的家中,没带钥匙的丹破门而入后,仍没发现简。“我当时几近崩溃,我倒在地上痛哭不止。”丹哽咽着说。

  幸运的是,“9·11”当晚,简终于和丈夫重逢。但开启的新生活,注定与以往截然不同。

  “我真的感谢每一天,珍惜每一天,但是你的脑海里一直充斥着那层乌云。我们当时很没有耐心,每天都很烦躁,相当长的时间内我们都无法平静下来。”于是,简和丈夫不得不做出了痛苦的决定——搬离纽约。

  简和丹都出生、成长在纽约。他们爱这座魅力独特的城市,但“9·11”令他们的众多朋友和同事失去生命,每当他们看到世贸遗址,心灵的创伤便一次次地被唤起。“我们无法再在那住下去。想要恢复我们的精神健康我们必须重新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这是治愈伤口的开始。”丹说。

  于是,简和丹搬到了距离纽约两小时车程的宾夕法尼亚州,在位于波科诺山脚下的安静小镇里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简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在附近的一所监狱担任辅导人员,她想告诉人们,生命是多么脆弱,能够生存下来就是上天最好的礼物。

  同时,简也开始了她新书的写作。她不用电脑,坚持用笔记录。她的自传《承蒙天恩》已经出版,简说,她要把这本书献给所有在那场灾难中去世的人们。

  比尔·巴特勒:很遗憾不能去纪念现场

  “那些情景总还是历历在目,经常会想起。但是你要学会处理这些,还是要坚强地活下去,在工作中忘记伤痛”——比尔·巴特勒(纽约市消防局官员。十年前是一名普通消防员,参与“9·11”事件救援工作。)

  包括巴特勒在内,许多当时参与救援的消防员和警察10年来从未换过工作,一直坚守岗位,尽职尽责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荣娇娇发自纽约 比尔·巴特勒伫立在自己十年前的一张照片前,许久不肯离开。这张照片摄于2001年恐怖袭击事件发生的三周内,比尔·巴特勒穿着消防服,和战友们一起奔跑在救援前线。

  十年后,当时拍摄这张照片的著名摄影师乔·麦克纳利又为巴特勒重新拍了照片。麦克纳利解释说,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巴特勒们看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变化,“那些乐观和坚毅,一种让生活继续的力量”。不过,影像第一时间令巴特勒涌上心头的,仍是怀念和悲伤。

  巴特勒记得,2001年9月11日上午8时46分左右,他所在的纽约市消防局六号梯队正要换班,突然,头顶响起飞机掠过的轰鸣声。

  接到警报后,六号梯队立刻进入世贸中心北塔楼开始救援。“在进去的那一刻,我听到身边的同事说,‘我们可能活不过今天了’。”这句话让巴特勒至今记忆犹新。

  救援过程艰难地推进着,他所在的六号梯队一度被困在世贸中心的北塔楼。“我当时拨急救电话,没有信号。于是我给我太太打电话,电话居然接通了。我说我在世贸中心里,她一听就哭了。我让她赶紧打急救电话告诉别人我们的位置。”

  巴特勒和战友们等待了大约5个小时,六号梯队终于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救援队伍凿开瓦砾找到了他们。“出来后我才意识到,我们一开始所在的北塔楼四层,当时已经成了世贸中心北塔楼最高的一层。”

  据美国媒体的统计,在恐怖袭击中遇难的纽约消防员人数为343人,这个数字,超过了“9·11”遇难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对巴特勒而言,过去的10年其实是短暂的10年,因为“9·11”以后,纽约市消防局进行了包括重组消防系统、培训年轻消防员、更新技术设备等一系列繁琐的任务。而他自己,则需要克服焦虑和巨大的压力,开始新的生活。

  这些年里,最让他感动的莫过于看到大家重生和日益坚强的历程。他说:“很多当时参与救援的消防员和警察10年来从未换过工作,一直坚守岗位,尽职尽责。”

  巴特勒本来是做好准备要去参加十周年纪念仪式的。然而,美国政府表示仪式活动当天由于空间的限制,只有遇难者家属可以前往。消息传来,巴特勒觉得有些沮丧。

  他说,消防员作为参与救灾群体的一部分,应该有资格参加这样重大的活动。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些都不由我决定。我之后自己肯定会去那里看一看,缅怀我失去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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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UN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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