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孩子大多还在读高二,张炘炀已经是北航的博士,他十岁读大学,保持的“全国最小大学生”的纪录无人打破。他要求父母全款买房,梦想有北京户口……
央视六年前关注过这孩子,六年后再关注,画面很写实,话题很启迪,留下的思考很多很多。最让人纠心的,是这种神童博士形式上的“成功”,并没有给人们留下跟风模仿的可行性,甚至连复制的冲动都难有,一种太个性的、存在着一定“畸爱”后遗症的培训模式,让人心里悬吊吊的——张炘炀要求父母全款买房,梦想有北京户口,应该就是这种恶果的顺理成章呈现。它之反常,在于颠覆了社会通常情理与公共价值观。
从这孩子的答问可知,毕竟是人精,那一切能够解释的事件走向,那“我替父母实现梦想”到“父母该当为我留北京而努力”的逻辑线条,他洞若观火,并表达得自然而然,他那教育超速所带来的某些常识的、道德的空白,明白无误地从其言行中表露出来,他依赖着父母的畸爱而成功,并已离不开这种畸爱的支撑,其结果,是父母为此心累,他本人为此心累,而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是这种累加剧并可能分崩离析的另一危机,真担心什么时候,他会——不陪你们玩了,这靠某种偏执狂妄而支撑的自信一旦崩塌,其后果,是灾难性的。
当年的中科大少年班,出了一些很有成就的人,譬如微软中国研究院院长张亚勤,而某些当年炙手可热的神童,却难逃泯然众人的宿命,宁铂最后皈依佛门,谢彦波最后因性格障碍,博士难完成学业,以硕士身份从教。包括新闻里也提到的无法与环境相容、沉迷网络、先后中止学业的天才神童王思涵、张满意……在他们身上,有太多的无法放下,无法放过,包括成长所需的苦闷的煎熬,他们就像没有经过炼丹炉的齐天大圣,拔得太高、绷得太紧,寄望过高,让人颇有输不起却难免要输的不祥预兆。
十六岁,毕竟还是孩子,还一切可塑,这“要求父母全款买房”的某些自私念头的曝出,是好事。透过光环还原普通回归常识,需要其父母及社会各界来反省并对症下药,正如我们不能让某些富人穷得只剩下钱了,我们同样也不能让神童穷得只剩下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