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张祺(左)和张洋爱讲一些彼此身上发生的趣事 |
张洋(前)正在整理工具箱,他帮张祺(后)递一些简单的工具 |
他们要唤醒冰冷的往生者,赋予永远的美丽。这个过程要冷静、精确,最重要的是要充满感情。——日本电影《入殓师》
在传统的中国人眼里,“入殓师”——也就是遗体整容师,是一个很晦气的职业。不能对家属说“再见”,每天都需要触摸死亡,“人来人往”却安静整洁的操作间,这是很多人并不熟悉的环境。
“这份工作更多地是为生者而做,它给了生者最后尽孝,表达爱或赎罪的机会,是代替亲属让他们的亲人体面地上路。”在日本电影《入殓师》中,“遗体整容”是诗意的,崇高的,不被理解的,是需要坚持的。
张琪:我常常想,这些人总有一天,都得来到我手里
北京的八宝山整容室现在有5个师傅,3个都即将退休。张祺和另外一个男孩张洋是作为接班人被重点培养的,两个小伙子都是标准的80后,他们也是北京市唯一工作在遗体整容一线的80后。教过他们的整容师张师傅告诉记者:“70年代的时候,一大批人干到一半就走了。不像他们,自己选择的。”
2003年非典以前,张祺还在中关村卖电脑。对于自己“好奇”的遗体整容,家人十分反对。“旧社会里连下九流都排不上,还不如妓女。”而他却十分坚持:“这行业钻进去了,是学无止境。好多技术很难,比如做尸体防腐要切血管,这都需要学习。”
“前几天,刚送走个女大学生。女孩子很好看,死于脑出血,来的时候已经没头发了。”工作这么久,张祺见过许多不同类型的死者。他说他总想尽可能化得更漂亮些,让逝者走得少些遗憾。
“我有时候会想,(大街上)这些人总有一天都得来到我手里。人到最后无非就是一抔骨灰,活着的时候真的不要斤斤计较。”
张洋:有时候,活人张牙舞爪的,比死人可怕
相比起年轻的张琪,29岁的张洋或许要更加困惑。就像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的那样,做整容师挺不好找对象的,一般不是找同行业,就是进入这个行业前就有了朋友。
对于已经连续两年的情人节、春节都是一个人过的张洋,言语中掩饰不住无奈:“去年妈妈给张罗了一个。一说出职业,明显看出那眼神不对。那意思好像是,你怎么是干这个的。”
“我没有什么大本事,没本事去挣大钱,费尽心思去挣名夺利,我只是平静地工作着。每个工作每个岗位都需要人去做。”在自己的博客上,张洋这样形容自己的工作。从一开始不被人了解的自闭、沉默,到最终的坚持,张洋想通了很多事情,人们避讳他,不是因为害怕死人,而是害怕死亡。“死人不可怕,有时候,活人张牙舞爪的,比死人可怕。”
“你知道吗,有时候特别难整的一个尸体,比如车祸、破相,我们花了两三个小时给缝好。推出去时,死者家属看着,都惊讶了。他们没法说谢谢,没法给我们太多赞扬,但我能看出来,他们的眼神里流露着说不清的感谢,那是真的温暖。”
(文图根据看天下、青年周末、中国网等媒体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