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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总统武尔夫日前深陷“贷款门”，引发德国媒体一片声讨。据悉，他被《图片报》爆料曾经以职权取得低息贷款购房。更戏剧性的是，爆料媒体称这位总统曾电话向主编施压，要求不能刊登丑闻。随后武尔夫立即公开道歉，强调从未威胁媒体，但他拒绝公布录音，还辩解自己是媒体炒作的受害者。
7日，数百名德国民众聚集在总统府门前示威，他们手举鞋子高喊“总统先生，送您一只鞋”，并要求总统下台。究竟是什么样的录音将这位总统推向了辞职的悬崖，而他的辞职是否会推倒默克尔政府的多米诺骨牌呢？
民众愤怒皆因干预媒体
扔鞋在德国文化中是极大不敬，为什么德国总统会招致民众如此举动，这要从这场风波的起源说起。在2008年，据悉，当时武尔夫为了购置房产，曾私下从企业家格尔根斯的妻子手中获得一份50万欧元的贷款，利率为4%。
两年后，已经是萨克森州州长的武尔夫，同时是大众汽车集团监事会主席，他帮助该集团起草协议收购保时捷汽车公司。据悉，这份协议大大减轻了巴伐利亚州银行的压力，因为它是保时捷公司的资助方。
事后巴伐利亚州银行主动向武尔夫提供了一笔贷款，利率比武尔夫从格尔根斯妻子处获得的利率低2%-3%。武尔夫旋即利用这笔贷款偿还前一笔贷款。
虽然事后武尔夫感到不妥，与银行商议取消这笔低息贷款，重新签订新的长期贷款，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新合同尚未生效时，德国发行量最高的小报《图片报》获悉了其私下商业交易，并准备将此事曝光。
就在去年12月12日，得知此事的武尔夫马上致电该报总编迪克曼，并在其语音信箱留下一份据称“带有威胁口吻”的话语，试图阻止该报报道此消息。
其实早在2010年2月18日，武尔夫在下萨克森州接受议会质询时就否认与格尔根斯存在商业往来，对于那笔50万欧元的私人贷款，武尔夫并未据实上报。但他却在同年3月21日，公开承认贷款一事，当时民众并未因此责怪他。
时隔两年，此事再度曝光，舆论却一片哗然。分析人士认为，德国民众和媒体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武尔夫的“电话威胁”是对媒体自由的严重攻击。
总统拒绝公开录音
但对于“电话威胁”一说，武尔夫坚称他只是打电话要求推迟一天报道，以便“能明确作出符合事实的解释”。而事后他在接受采访时也称，他给迪克曼打电话“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但他仅仅只是要求推迟报道，并认为自己在贷款一事中并无过错，否认自己曾考虑就此辞职。
对于武尔夫的辩解，《图片报》表示希望获得总统允许，公开其电话留言。武尔夫在采访中对此回应，他赞成增加此事的透明度，但却拒绝公开电话留言。媒体认为这无疑增加了民众对其可信度的怀疑。
面对质疑声此起彼伏，本月9日，武尔夫的律师格诺特·利尔对媒体解释，总统并不担心信息被公开，“如果《图片报》想这么做，就随便他们。如果该报想打破这个禁忌，这是他们的事情。”
同一天，《明镜》周刊根据录音副本报道称，武尔夫确实只是在电话中要求《图片报》推迟报道，但他也同时扬言要对该报“采取法律行动”，分析人士认为此举实质上是“试图阻止媒体报道”。
此外，《明镜》周刊还爆料称，武尔夫还曾给《图片报》的出版商行政总裁马赛厄斯打过一个电话，语气与他给迪克曼的留言一样。武尔夫在电话中显得怒不可遏，声称《图片报》是在发起对他的反对运动。武尔夫表示，如果贷款一事见报，将挑起总统办公室和该出版商之间的“战争”，直至他的任期结束。
“我是媒体的受害人”
随着爆料不断升级，武尔夫不得不向公众发表道歉声明，他说，我所做确实是“不正直的，我感到很抱歉”，且我已意识到整件事情有多么“令人遗憾”。
致歉同时，他也强调自己是“媒体的受害人”。他指责《图片报》将自己与“谎言”联系起来，并将他的朋友“拖进”公众视野，而记者们的调查在自己家乡造成骚乱。他甚至措辞强烈地称，“如果在一个国家，人们不能向自己的朋友借钱，我不会想成为这样一个国家的总统。”
武尔夫的道歉和辩解在媒体激起嘘声一片。《南德意志报》称，“武尔夫并未像他就职宣誓所称的那样保护德国人民免遭伤害，他保护的是自己。他将所有力量都用于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他已经纠缠于自己辩解的自相矛盾。按照德国宪法，总统有赦免个别罪犯的特权，武尔夫是史上第一个特赦自己的总统。”
《柏林日报》则评论称：“武尔夫将输掉这场‘战争’，尽管他根本没有所谓的敌人，他本人就是自己的敌人。丑闻曝光已经三个礼拜，他失当的回应，让整件事变得越来越模糊和让人困惑，错误的言论也让他走向绝路，德国将不再有总统。”
60%民众希望总统留任
不仅是媒体，反对党也不满总统的道歉。社会民主党政客托马斯·奥普曼说，“我不明白武尔夫在回应中所谓的透明度是什么，他已经失去了用这个词来回应反对声的机会，武尔夫此举已经损害总统作为德国最高职位的威信。”
虽然媒体一片讨伐声，但真正决定武尔夫命运的是德国总理默克尔。如果失去默克尔支持，武尔夫将不得不下台。但如果默克尔仍宣布对总统效忠，武尔夫将能继续留任，尽管他已经失掉了信用。
1月6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发言人斯蒂芬·塞伯特表示，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国家总统，武尔夫都受到默克尔的高度尊重。默克尔表示，她对武尔夫在采访中的公开回应表示欢迎，并认为总统对公众的解释是重建民众信任的关键一步。
对于默克尔的支持态度，分析人士认为，即便默克尔鄙视总统的行径，但从政治战略角度出发，她不得不无奈地支持总统，因为武尔夫下台可能会导致执政联盟“崩盘”。
尽管质疑声不断，但大多数德国人称他们乐意看到武尔夫留任。1月6日，德国《世界报》公布一项最新民调称，61%的德国人认为他们并未被武尔夫的采访辩解所打动，但60%的民众认为“应该给武尔夫第二次机会”。另一份调查也显示，56%的德国人希望总统留任。
德国媒体认为，即便武尔夫辞职也不会对国家构成危机，这可能让默克尔难堪，但对整个国家而言，无伤大雅。
（冯中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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