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以色列人曾对我说:“我们总处在悲剧中,因为所有的路都通往这里。”埃及也是如此。埃及的这种地缘政治位置,注定了埃及事务会有众多外部势力介入,会有众多外部玩家参与,这也注定了埃及的政治发展会有更多的复杂因素。
在经历了500天的政治动荡后,6月24日,埃及选举委员会宣布,穆斯林兄弟会的候选人穆尔西以51%强的得票率当选埃及总统。埃及军方和沙菲克均对此表示认可,对穆尔西表示祝贺。
埃及出现了第一位“伊斯兰总统”,这是中东北非地区的大事件。近两三年来,政治风波席卷中东北非,突尼斯、利比亚等国相继发生政权更迭,其特点都是政权更加伊斯兰化。埃及也循此例,看来,这是该区域的大趋势。
新总统产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埃及政治尘埃落定。新总统面前布满了“泥泞和沼泽”,他接手了一个烂摊子。
第一个难题是:埃及军方在总统选举前签署了一个宪法补充声明并决定解散议会,实际上赋予军方最高裁定权,穆斯林兄弟会对此强烈反对,即使自己人当上了总统,这个斗争似不会停止。
第二个难题是:在这次选举中,对立双方的得票率相当接近。这反映了埃及的政治现实。埃及曾是中东世俗化程度很高的国家,现在,一位伊斯兰总统上台了,很容易和许多世俗化诉求发生结构性矛盾,能否整合这种矛盾,有赖于新总统的政治技巧和政治实力。对一个初尝“民主”的国家而言,选举中出现不服气、不服输是很容易的事。在选举文化中,第一要件是公正规则,第二要件恐怕就是认赌服输,否则,政治游戏就会变成“政治群殴”。在此次总统选举中,开始时双方曾自行宣布获胜,后来,输方的政治人物表现了某种风度和妥协精神,但在以后的政治博弈中,各方能否如此,还有待观察。
在埃及,穆斯林兄弟会曾饱受君主和军方打压。但这一组织与中东的传统宗教相合,又善于耕耘底层,其代表人物终于登上政治之巅。这种政治变迁,有某种社会革命性质。埃及今后的政治发展,是渐进整合还是社会撕裂,也有待观察。政治激情的控制是大艺术。
中东是世界地缘政治的要冲,埃及更是要冲中的要冲。一位以色列人曾对我说:“我们总处在悲剧中,因为所有的路都通往这里。”埃及也是如此。埃及的这种地缘政治位置,注定了埃及事务会有众多外部势力介入,会有众多外部玩家参与,这也注定了埃及的政治发展会有更多的复杂因素。
每个社会都是结构性社会,有结构就会有应力的积累和释放问题,或大或小而已。埃及今后的政治发展,应该会比伊朗的政治发展来得更复杂和微妙。政治动荡一般会对经济生活产生负面影响,但也可能改善社会结构,有利未来的经济成长。发展中国家和传统社会要经历自主的工业化进程,恐怕所有的政治变化都要围绕这一历史宿命进行。但就短期而言,认为一场政治变动之后,就“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恐怕只是一种幻想和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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