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的经济成绩单：离优秀尚远 并非异常糟糕

　　关注美国总统大选的人，通常会尤其留心现任总统奥巴马的经济业绩。四年时间转瞬而逝，不管能否连任，这一任期的经济答卷已经完成。在笔者眼中，这份答卷尽管离优秀尚远，却也不像一些人说得那样糟糕。

　　在挑战者共和党眼中，奥巴马经济的四年是一塌糊涂的四年。2008年，富有朝气与活力的奥巴马打着“变革”的旗帜，誓言为美国人带来改变。许多人相信他像一股清新的空气，会为沉疴千重的华盛顿开创不一样的面貌。

　　“四年了，改变在哪里？我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到。”家住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一位美国老者日前在一次访华晚餐聚会中对笔者抱怨。这位老者所在的美国富人阶层与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罗姆尼的言辞如出一辙。支持罗姆尼的人强调，美国失业率依然高得难以接受，华尔街的规则没有实质改变，国家赤字严重恶化，政府臃肿却在经济现实面前束手无策……一些人甚至怀疑不久前公布的失业率降至7.8%的情况不过是民主党政府粉饰过的数字游戏。

　　记得2009年4月，履新不久的奥巴马在华盛顿乔治敦大学发表了阐释其经济政策纲领的演讲，向世人宣布打造“岩上之屋”的决心与策略。他所燃起的那种“无畏的希望”至今令许多美国人津津乐道。而今，即便是在民主党内部，回想当时的激动，也会感到有些失落。

　　考察奥巴马的经济答卷，大体可从九个方面来看，其中三项相对是亮点，三项勉强及格，三项恐怕是亮了红灯。

　　首先，从好的方面看，危机应对是奥巴马自诩的最主要业绩。共和党人也不否认，奥巴马接手白宫时的经济形势是美国自上世纪30年代以来最糟糕的，金融体系面临崩溃，汽车行业风雨飘摇，失业率急剧上升，住房市场落入深渊，关于经济将陷入萧条的警告不绝于耳。奥巴马认为，通过银行业压力测试，救助两大汽车公司，政府阻止了经济的“自由落体”，扭转了当时的市场信心。

　　之后，为使经济恢复元气，奥巴马政府在短时间内推动国会批准了高达约8000亿美元的经济刺激计划，在相当程度上提振了国内需求，使经济在2009年下半年开始恢复增长。

　　贸易，尤其是在促进出口方面，奥巴马政府的业绩也算可圈可点。自2010年初打出五年内使出口倍增的计划以来，美国近三年的出口的确是在以每年约15%的幅度增长，经常项目赤字情况明显改善。在全球经济形势不妙的情况下，能够取得如此成绩已属不易。

　　其次，从勉强及格水平的项目上看，就业、房地产和加强监管等方面，奥巴马政府的业绩不如人意。在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就业问题上，尽管最新数据显示，9月份的失业率已经回落至7.8%，且不管这一数字是否被“注水”，该数字仍高于奥巴马上任之初的失业水平。奥巴马曾誓言把失业率降至7%以下，但现实的残酷使其未能完成这一预期。考虑到本次危机的深度，能够把失业率拉回8%以内已经至为艰难。当然，这其中有相当大一部分功劳要归于美联储主席伯南克，他的三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对拉低失业率功不可没。

　　房地产是本轮美国金融危机爆发的源头，泡沫破裂之后的复苏也最为困难。尽管在财政部长盖特纳的主持下推出了多项提振房地产市场的举措，不过，多项政策效果平平，有的政策出台不久甚至就不了了之。关于房地美和房利美两大住房抵押贷款机构的改革只是做了些表面文章，迄今受制于政治等障碍而未能继续向前推进。房地产市场整体上处于缓慢回升态势，但还远未恢复到2006年的历史高峰。

　　金融监管改革曾在前两年被美国媒体大肆渲染，不少舆论将其归为奥巴马的重要经济业绩，总统本人也常以“道德卫士”的面貌，抨击华尔街的“肥猫”。随着时间过去，人们发现，许多监管新规仍虚多实少，华尔街依然是规则的制定者。

　　最后，奥巴马四年治下令人遗憾的经济政策主要在三方面，包括新能源政策、兴建高速铁路，以及最让人头疼的债务难题。奥巴马政府一度把新能源和修建高速铁路等产业政策倡扬为美国经济未来发动机，在其任内前期的许多演讲中几乎言必称新能源，也曾在国情咨文中把高铁项目提到保持美国国际竞争能力的战略高度。而最近的情况是，新能源政策陷入落寞，高铁项目更是成为反对者借以抨击的笑谈。而在公共债务方面，连续四年联邦财政赤字超过万亿美元，一个任期就为联邦政府增添5万亿美元赤字，奥巴马作为美国史上最大赤字总统的帽子看来已经无可避免地要写入其政治遗产之中。而债务问题迄今仍是事关美国经济前途的最大悬案。

　　总体上，从局外人角度视之，奥巴马经济对短期挑战的解答相对要好，对中长期挑战的解答偏糟。人们对现实的不满部分缘于当年对他寄予了过高的期望。不过，美国人是否愿意再给他四年时间做实验，还是重新回归共和党经济。这一谜底将在11月6日的大选后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