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慧枫
落班经过相熟嘅水果档,老板娘招呼我过去:“快啲埋嚟拣,今日入咗好靓好新鲜嘅香瓜!”
香瓜系我屋企夏日常备嘅水果,我哋习惯叫佢做“梨瓜”,因为佢甜脆似梨。我爸爸对呢种瓜情有独钟,成日话:“我由细到大都叫梨瓜做"蜜糖埕"。"心肝腚,蜜糖埕",你听过未?”我将呢句话直译成普通话,即系“心尖子,蜜罐子”,将心入面最钟意嘅人或物等同于呢种瓜,可见香瓜嘅香甜入心。
屋企食“蜜糖埕”通常系批皮之后以十字形切开,一分为四,爸爸钟意连埋啲核一齐吞落肚,我就喜欢好姿整咁将啲核清到干干净净,三个人一人一块瓜,最尾总会剩低一块,边个食好呢?我哋两父女其实都心思思,但又唔好意思,最后唯有扮高风咁你让我我让你,当然通常都系入咗我把口。
香瓜都有近亲。细个嗰阵有次临开饭,阿妈同我讲:“今日我买咗花鸡乸,等阵就有得食。”我以为“花鸡乸”即系鸡,等阵间实系有鸡汤饮喇。点知成餐饭食完,连鸡脚都冇只。我鼓起勇气问阿妈:“唔系话有鸡食咩,点解冇嘅?”阿妈攞出一只表皮暗绿色有花纹嘅瓜话:“你系话"花鸡乸"?佢系瓜,唔系鸡啊!”我之后问返爸爸,佢笑住话:”你阿妈啲佛山话难怪你听唔明,木瓜佢就叫淤瓜,花瓜佢就叫花鸡乸!花瓜即系伽师瓜,同鸡一啲关系都冇。”
眨下眼咁多年,我都咁大个喇。想食香瓜唔使等爸爸妈妈买,自己都可以想食就买,以前成日想将个瓜平均分三份,无奈数学学得太差,始终都谂唔明,直到见到“奔驰”个标志,先至灵机一触。
我最终冇买到老板娘热情推介嘅香瓜,而家嘅我,对香瓜嘅感情悲喜参半,咁系因为喺记忆入面香瓜总牵系住我嘅爸爸,两年喇,我日复一日不可抑止咁挂住佢。
无论再过几多年,我谂我会永远记得:我系爸爸嘅心肝腚,爸爸佢最钟意食蜜糖埕。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