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的手臂多处骨折。 15岁的小马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十几天。
他的左手打着石膏，3个手指仍然无法活动。半个多月前，小马在父母工作的车间发生事故，左臂被卷入传送带，导致左小臂3处骨折并伴有神经损伤。
目前，劳动部门已介入调查，企业是否使用童工，还有待定性。律师则认为，企业已经涉嫌非法使用童工。
父亲称孩子与企业签订入职
贵州人马正雪今年40岁，他是小马的父亲。马正雪说，8月初，通过以前的工友介绍，武义一家休闲品企业找上他，请他去厂里上班。马正雪对厂长王一飞说，自己孩子还小，在家没人管，“厂长说，孩子可以在二楼三楼做包装，验厂时躲起来就没事了”。
按照马正雪的说法，8月21日一家三口签了入职协议，但是合同和入职协议都被企业收走。之后一家人在二楼包装车间工作。马正雪负责装配椅子，小马和母亲负责将气泡膜裹在椅子上。
“前6天，厂里按照计时算工资，每小时10元钱。之后，按照计件算工资。”小马说，工作到29号时，因为有人验厂，他休息了一天。
之后两天，他开始在流水线工作。“我将装配好的椅子从流水线上搬下来，递给另一个人，他对椅子进行校正。”
事故发生在8月31日下午2点左右。小马说，他搬一个椅子时，手滑了一下，“椅子砸在我身上，我摔倒后，左手被卷进传送带里去了。”
不过，由于缺钱，直到9月5日，向老乡借了8000元后，马正雪才将儿子送到医院治疗。经检查，小马左小臂3处骨折，并伴有神经损伤。以后手指活动是否受影响，还要看恢复情况。
企业称孩子只是偶尔来帮父亲忙
9月16日下午，记者就此事向企业求证。企业的说法，与家属有出入。
厂长王一飞说，8月21日入职时，只有马正雪夫妻俩，连小马的面都没见上，更别说与孩子签入职协议了。
“我们招工制度第一条就规定，不能招聘16周岁以下的员工。平时，厂里也有规定，不允许孩子进车间。”
王一飞说，虽然有这个规定，但是由于管理疏忽，孩子还是进了车间。“他们说，孩子一个人在家，没人管。不过，小孩也不是天天来车间。”
不过，王一飞承认，小马在车间时，有时会给父亲帮下忙，“把螺丝螺帽紧一下，把椅子部件搬到工作台。”
车间主任王鹏则说，小马比较顽皮，经常在车间乱跑，影响员工上班。“在会上，我多次讲过这个事情，让他们不要把孩子带进来。”
王鹏说，平时，他经常要巡视，对小马并不熟悉。“现在他的年龄和名字，我都不知道。”
昨天上午，王一飞和武义劳动部门一道，来医院看望了小马。王一飞表示，企业会承担小马的相关治疗费用。
律师认为企业涉嫌非法使用童工
9月1日，事故发生后，马正雪投诉到了当地劳动部门。
第二天，武义劳动监察大队就介入调查。不过，调查至今，还没找到确凿证据。
9月16日下午，调查人员徐宣告诉记者，目前还不能证明小马在企业打工。虽然马正雪说儿子签订过入职协议，但是他拿不出证据。针对企业是否使用童工问题，劳动监察部门还没定性。
随后，记者咨询了浙江赤松律师事务所贾立新律师。贾立新说，《浙江省实施办法》第五条列出了使用童工的5种情况，其中第一条就是“使用不满16周岁的未成年人在生产经营场所从事各种形式劳动，并计付或者变相计付劳动报酬的”。
他说，即使小马在车间只是给父亲帮工，企业将收入计入小马父亲名下，根据这个条款，企业也涉嫌非法使用童工。
据了解，法律规定，童工受伤，企业应主动将其送到医院进行治疗，并承担全部医疗费用。如果童工伤残或者死亡，企业还将面临吊销营业执照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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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企业存在隐性使用童工现象
永康小小鱼劳工服务部是一家非盈利性组织，主要为永武缙地区务工人员提供法律援助。
小小鱼负责人黄才根告诉记者，今年，他们已经接到了16起童工受伤的求助。“这些童工一般十四五岁，跟随父母在企业打工。”
黄才根说，这些孩子，大多不和企业签合同，在企业查不到使用童工的记录。他们的工作量计入到父母的工作量里，钱也打给父母。
他说，这实际上是一种隐性使用童工的情况。一方面和企业招工难有关，另一方面，企业以及孩子父母法律意识淡薄也是一个原因。
由于没有相关证据，一旦童工出了事故，维权也变得十分困难。
武义劳动监察大队工作人员徐宣建议，为了维权方便，务工人员要注意收集证据。“比如留存入职协议书和合同，如果拿不到，可以拍个照。领工资时，也可以让车间主任给签个字。”(记者陈久忍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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