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森严的会场 作者晋毅/Photocome
与会代表
“只许听不许问”
没有福尔摩斯的烟斗,没有柯南的神奇变声器,更没有致命的高科技武器;在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休闲西服下套着一件鸡心领的羊毛衫,里面则是一件暗色、不扣顶端纽扣的衬衫,走起路来甚至有一点点趔趄。这就是记者在此次“侦探公司”大会上见到的绝大部分“侦探”的形象。若不是事先告知,谈话时平易近人的面容以及语速之缓和让记者简直无法想象,如今坐在记者周围的这些人就是现实中的“侦探”,一个与小说、影片中形象大相径庭的人物。
12月7日早上9时整,按照会议的原订计划,“2002年中国商务信息调查行业研讨会”在重庆市扬子江假日饭店二楼的三峡厅正式举行。由于事先注明的会议纪律,众多摄影记者的照相机最终只能挤在了会场的后方。就这样,一个严格规定媒体“只许听而不许问”的行业间研讨会正式开始了。
共享这块“奶酪”
有需求就有市场;存在就是理由。这点,无疑成为了此次大会的理论支柱。研讨会一开始,主办方重庆邦德公司的代表人吴经理便向同行们说明了大会的最终目的:在同一张桌子上,来自全国各地的同行们就如何发展中国商务信息咨询业的途径、规范行业市场运作等问题进行讨论,并希望形成一个信息网络,在合法、帮助初创者的前提下形成资源共享。
据悉,此次会议策划初期,邦德公司曾向20多家同行发了邀请传真;谁知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其他许多同行也纷纷主动要求与加会议,以至于会议前统计的资料显示,要求与会的同行已超过了100家。而从记者绕着会场走过一圈的结果来看,也确实如此:除了日前媒体提到的北京、上海、广州等内地公司代表外,还有来自肯德基、青岛啤酒等知名企业的调查人员,甚至连加拿大国际警察学院也有人参与。
看来,这块奶酪,谁也不想轻易放弃。
“我们都是调查员”
前一段时间,媒体曾有文章称此次大会为“私人侦探的大会”。对此,邦德公司曾于12月6日晚11点30分与同行们紧急召开秘密“会晤”:验明正身,我们是“调查员”而非“侦探”。
会议正式展开后,无论是主办方的组织性发言,还是与会方嘉宾的探讨性发言,互相全都以“调查员”相称,“侦探”一词在这里竟成为了一个极其敏感的词汇。一位“调查员”在发言中不时地强调:“目前我国法律并没有‘侦探’这一定位,社会大众之所以喜欢把我们称为‘侦探’,其实大都是受了小说和电影的影响。”她认为,基于我国法律体系的特点,调查员在工作中使用的是“调查权”,与公安局、检察院等执法人员的法定侦查权完全是两个概念,混淆不得。这次会议主办方将记者和“侦探”们都严加“看管”,让双方住在不同的宾馆,更不允许任何媒体私下采访“侦探”,本就神秘的会议因此更加让媒体摸不着头脑。记者几经周折,暗自接触到了几位来自上海灵达商务咨询事务所的嘉宾,一番交谈后,神秘者渐渐地露出了真实的一面。
我们好像汽车组装工
灵达商务咨询事务所主要由六位成员组成,其经营范围主要是会务代理和企业形象策划。其中,包含有代理调查商家诚信度的业务功能。和重庆邦德公司一样,这些“侦探”们大都有过公、检、法等国家机关工作的经验。“我们和别人并没有区别,一样遵纪守法。”其中一位何先生说,“尽管在别人看来,我们的工作方法非常神秘,但实际上不然。而且可以肯定地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
何先生向记者坦言:有时候,他们的工作就好像汽车组装工一样,“工作”只是按客户的要求将散于各处的零件集中起来。“我们有一部分客户是商人。他们在与其他商家做生意前往往有‘对方信用度如何’之类的问题,但为了不破坏双方间的友谊又不便当面质问。于是,他们就会想到我们———要求调查对方的信用度。”他举例说,“对此,我们只需将对方商家‘散放’于各个方面的资料集中起来并汇总即可。
欲调查者先被调查
为防止客户非法利用调查结果,灵达商务咨询事务所有一个默认般的规矩:在接受客户要求调查对方商家资料之前,先对客户的来意、身份及动机进行调查。于是,在该事务所接受的每一笔业务中,第一个被调查的对象往往不是标的对象,而是客户。
“若有一人想了解他人的某些生活习性,而他又不便自行了解,于是委托我们帮助调查。此时,我们就会先对他的动机进行调查,若调查出其真正目的是方便将要实施的绑架、勒索等不法行为,那我们绝对不会同意。原因很简单,他想犯法,若我们再帮他调查,无疑成了共犯。”何先生认为,作为受咨询方,有时稍有马虎便会陷入客户摆下的陷阱中,而事先调查客户的办法则不失为避免悲剧发生的有效方法。
也许你当过“调查员”
按照大会上一位发言人的说法,要成为一名“调查员”,只需具有良好的道德品质、一定的专业知识以及一定的本钱即可。那么,在现实社会中,那些真正的“调查员”究竟何在呢?“现在的你就是‘调查员’嘛。”何先生曾风趣地向记者说,“你问我答,获取我的资料,这个过程就是调查工作呀。”他说,其实,调查这一词汇的含义很广,从朋友间的随意聊天到两人之间一本正经的生意谈判都可以存在。
“也许每个人都曾经当过‘调查员’,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注意罢了。因此,所谓的‘调查员’也许就在你的周围。”他最后表示。
私人侦探离我们有多远
在主办方重庆邦德商务信息调查有限公司吴经理递给记者的名片背后,清清楚楚地写着该公司注册的特别商标。侦探类:私人保镖、侦探公司、护卫队、夜间护卫、治安保卫咨询、寻人调查、安全咨询、安全及防盗报警系统的监控。法律类:版权管理、法律服务、法律研究、知识产权许可、知识产权咨询、仲裁、知识产权监督。那么,真正合法的私人侦探业离我们还有多远呢?
华东政法学院刑事司法系侦查学教研室教师肖庆平认为:私人侦探业,势不可挡。
他认为,市场需求是促进该业发展的最大动力。由于在大部分民事案件和一些自诉案件中,负有相应举证责任的原告方并没有精力或者能力去调查取证,而这就使得专门从事这些调查工作的人员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
此外,今年4月1日出台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中出现的类似合法的偷拍偷录资料可以作为法庭证据的司法解释也表明了法律正有向该行业“松口”的趋势。因此,随着中国加入WTO,法制建设与国际逐步接轨,真正的私人侦探业是很可能出现的。
不过,肖老师也认为,任何新事物的出现,都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其中包括法律对它的认可和社会对它的真正接受。因此,真正的私人侦探业浮出水面尚待时日。
中国私人侦探简史
1992 年,上海成立了国内第一家私人侦探机构“上海社会安全咨询调查事务所”;
1993 年,公安部发布《关于禁止开设“私人侦探所”性质的民间机构的通知》,“上海社会安全咨询调查事务所”因此夭折;
1993 年,沈阳“克顿调查事务所”开张;
1995 年,成都“协力事务调查所”诞生;
2000 年,“重庆邦德商务信息咨询有限公司”成立;
2002 年4月1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正式施行,按照其中的司法解释,当事人一方自行取得的录音、录像资料,只要是通过合法手段获得,就可以作为民事诉讼的证据;
2002 年10月,国家工商局允许私家侦探公司注册商标;
2002 年10月29日,“重庆邦德信息咨询有限公司”注册了“邦德”的中英文名称商标,被社会誉为重庆第一家“私家侦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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