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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297

军人干政,旧时代的威权逻辑

权力是蜜枣也是毒药,军人贪权贻害国家与公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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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新总统穆尔西上台后,面临军方限制权力的困局。
拉美国家军人干政现象十分严重,军事政变多如牛毛。
缅甸如今仍在军政府的统治之下,国家转型缓慢而艰难。
菲律宾是美国在亚洲的民主橱窗,但军事政变屡见不鲜。
泰国军方已经鲜有插手政治,但仍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驰骋政坛30载的穆巴拉克被汹涌的民意浪潮推下台,埃及人60年来首次迎来一位无军方背景的民选总统,穆尔西。习惯了威权政府的统治,习惯了乌云密布的氛围,习惯了军方做幕后操盘手的埃及人希望这一次能有所不同。埃及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民主转型的大门里,军方会不会扯着另一只脚把她拖出来仍不得而知,穆尔西在军方势力的笼罩之下,明里暗里不知又会生出多少博弈和争斗。

那一抹特殊的绿色,让人欣慰让人担忧。军人干政自古以来屡见不鲜。“军政府”常让人联想到暴力、压迫和腐败,但从历史上看,并非如此黑白分明。当国家陷入民族危难与政治乱局之中,军方出马往往能一锤定音,解决纷争。但权力的诱惑太大太强,“浅尝辄止”并不容易。其实,军人干政和和社会进步成反比例关系,当社会进步、公民社会发展、民众成熟度提高,军人的角色就应该顺势退后,还政于民,而不是抓住权力紧紧不放。

我来说两句:你认军人干政有利于国家稳定or阻碍进步?

东南亚:政府干得好,军队不做声;干得不好,军队便出面

当代的东南亚国家一直在试图平衡军事管制和民选政府之间的平衡关系。东南亚很多国家都曾经经历过军事掌控的威权政府阶段,如果大多数都已过渡到民选的民主政体。亚洲国家在从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实现独立的过程中,军队在斗争中迅速发展壮大,并吸引大批的精英。“在这些国家,军队扮演的常常是政权监督者的角色。政府干得好,军队不做声,干得不好,军队便出面监督了。”

究其原因,东南亚国家从过去的农耕社会直接进入工业化阶段,引进的西式议会民主普遍水土不服,初级的民主政治伴随的是腐败、政府低效。民主体制很先进,但本国的经济发展基础、民众教育水平等远远达不到基础要求。政局不稳以及经济踏步不前等也构成了军队领导人夺取政权的民意基础。可以说,经济、民主基础薄弱,政治体制不健全,是军队干政的直接导火索。

军政府结束了国内的腐败和无秩序,重新给百姓带来生活的稳定,这也成为他们执政的合法性来源。军政府上台后一般都会承诺还权于民,在未来实现民主。军政府可能清除掉民选政府的贪腐和低效,但失去了民主政体的分权制衡,军政府领导人同样难以避免这样的问题。东南亚一些国家政局变动的一般规律是:民选政府上台——腐败——军事政变——腐败——民选政府上台——腐败——军事政变,循环往复。而军政府的降临推翻了早产的民主,抑制了民主意识在整个社会的发育。

枪杆子打出的政权,如果落到只有用枪杆子才能驱赶,那样这个政权的下场一定和上一个政权一样悲惨。无论他们在台上有多大权力,他们都有可能被人以同样的方式推翻。在东南亚国家内部,中产阶级喜欢民主制度。这个阶层目前在东南亚各国表现出了很大的政治能量。 但是,尽管有大国势力的推动,精英阶层的促进,民主化却并不能解决这个地区存在的社会不和谐、贫富分化严重、种族分裂、宗教冲突等固有问题,反过来,这些问题还借着民主制度出现了放大、激化的趋势。一些民主难以解决的问题一旦爆发,在政治危机中就会成为打破平衡的决定性因素。【详细

拉美:军事政变怪圈尚未销声匿迹,军人干政已无土壤

军人执政是20世纪拉美一个普遍的政治现象。拉丁美洲在历史上是一个军事政变和独裁统治频发的地区,据不完全统计,在1825年至1952年的120多年时间里,玻利维亚一个国家就发生了179次政变。军队在拉美国家享有特殊的地位,其渊源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的独立战争。独立之初的拉美政治领袖大部分也是独立战争的军事将领。西班牙人留下的封建经济制度与军人结合,形成了封建军阀体制,这种体制在一些经济十分落后的国家如中美洲国家一直延续到20世纪。另一些国家比较早地过渡到资本主义,政治体制也相 应实现了现代化,但是军人仍然保留了传统的特殊地位。

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中期,拉美军事独裁和保守主义等威权统治成为主要的政治现象。二战后,随着苏联抗击法西斯的胜利以及共产主义在亚非地区的影响力 不断扩大,拉美人民掀起了反独裁、争民主、发展民族经济的浪潮,引起了美国和拉美各国统治者的恐惧,促使拉美各国政治态势急剧右转。1976年,除墨西哥、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哥斯达黎加等少数仍保持民主体制的国家外,几乎所有的拉美国家都处于军政府统治之下。一系列的军事政变之后,各国总统变成了清一色穿军装的。

20世纪80年代是民主体制的巩固时期,以巴西1988年宪法的制定和1989年皮诺切特正式向文人交出政权为标志,拉美的民主体制基本得以确立。在结束军人统治之后,拉美同时实现了文人执政、三权监督、党禁开放、普遍选举为核心民主体制转型,因此,拉美政治民主化进程显得比其他发展中国家更加激进,尤其是一些国家在国内经济发展、民众政治素养、政治力量发育等要素尚未全面成熟时,全盘转型,这为此后的政治动荡埋下伏笔。

20世纪90年代,民主进程中的最大特色是军人干政的周期性反复。在一些民主化进程缓慢、政党和选举制度脆弱的国家,军人干政不断重演:1991年,海地军事政变,海地第一位民选总统阿里斯蒂德被赶下台;1992年,委内瑞拉两次发生未遂军事政变;1992年,秘鲁总统藤森发动“自我政变”,解散议会,改组司法机构,集立法、司法和行政三权于一身;1993年,危地马拉总统塞拉诺也发动政变,在军队的支持下宣布解散议会和最高法院。但这 些事件并没有逆转民主化进程,更没有重新出现军政府,而且危机最后都在法制范围内解决,显示出军人干政在拉美和国际上已无土壤。【详细

埃及:威权政府曾符合民众需要,时代改变不该固步不前

中东非洲国家军人干政历史悠久,以埃及为例,埃及经历了世界历史上极漫长的专制主义统治, 并形成悠久的专制主义政治文化传统,1952年纳赛尔发动“七月革命”前,埃及的命运主要掌握在英国殖民势力的手里。在这段现代化进程中,尽管埃及间接得到了一些好处,比如加强了西欧国家与埃及各方面的往来,带来了新的技术和思想,但是弊端也很大,主要是实体工业发展受到了破坏、工业的发展边缘化。1948年第一次中东战争失败,刺激了以纳赛尔为核心的自由军官,腐败的法鲁克王朝让埃及精英看不到国家前途,决心发动革命。

在很多第三世界国家,军队是接触西方技术文化的特殊的先进集团。很多国家最早的改革都是从军事改革开始的,办军校,留学学习军事,请国外的军事教官。于是形成了军队的这样一个特殊群体,他们在某种意义上代表先进生产力,组织性强,具有凝聚力和战斗力。军人出身的纳赛尔掌权后,埃及建立军人政权。一是为汲取历史的教训。在英国殖民统治时期,埃及政治动荡,政党倾轧,需要军人稳定政局。第二,当时埃及处于与以色列对抗的战争环境中,军人地位高,需要高效的决策和判断。

革命后的埃及社会生产力水平和社会经济基础极端落后, 实现现代化的政治经济动员需要强有力的威权政府。要去维护秩序、加强民族认同感、支持新的社会力量和经济力量的形成, 还要帮助人民清除殖民时期的历史遗产和历史记忆、进行大规模的社会变革和经济变革、确定发展的优先领域, 等等。凡此种种, 客观上都要求埃及新政权加强统治。纳赛尔的继任者,无论是萨达特还是穆巴拉克,无一例外都是军人出身,他们保持了威权主义,埃及社会客观上也需要威权政府维系社会稳定,发展经济,解决社会矛盾。

长此以往,埃及形成了独特的军方利益集团。埃及军方势力庞大,触角涉及军事、政治、经济各方面,除了政治上垄断,政权以外,在经济上的很多方面垄断了埃及的经济命脉。军方是埃及一支历史悠久,根深蒂固的势力。然而时代在变,愤怒的民众推翻了腐败的穆巴拉克,军方接管政权,在汹涌的民意之下,这块“烫手山芋”让军方陷入两难境地:既要交出权力给民选政府,又要保住既得利益免遭清算。更何况军政训政皆非长久之计,搞了半个多世纪,经济仍然没翻身,人民仍然贫穷,才也是本次政治动荡的根本原因。【详细

民众和社会在成长,军人集团紧握权力不放只会自毁前程

军人干政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下确实有一定的实用性。第一,它摒弃意识形态的考虑,既不对某些公认的终极价值表示臣服,也不对被视为历史活动主体的民众力量表示敬畏。它是目的只有一个:安全与发展,并且可以不择手段。第二,它是发展出现重大危机的产物,是处理各种尖锐的社会矛盾的 “紧急状态法”,具有很强的时效特征。

军人在占据政治舞台后大致会表现出这样几种趋向:一是把军人接管政权视为一种政治过渡,军人声明在国内局势恢复稳定后将把权力移交给文官政府;二是把国家权力视为军人的战利品,军人通过垄断国家权力、排斥其他政治力量来维持和扩展军人集团的特殊利益,带有浓厚的军事独裁色彩;三是具有一定的政治目标,提出一定的政治纲领和推行一定的经济、社会政策,同时在一定程度上有选择地吸纳某政治力量参政。

不过,缺乏制度化使军人政权注定是一种过渡性政体。这种政体最大的问题,就是这种建立在领袖者个人魅力和超凡品质上的合法性,后来者无法继承,从而使 这种统治模式始终摆脱不了“人存政举,人亡政息”的巨大风险。智利的皮诺切特,西班牙的弗朗哥,当前利比亚的卡扎菲,都因垂垂老矣而在执政后期面临着如何分权的问题。

军人干政与社会进步总是呈反比例发展:社会越落后,军队扮演的角色就越进步;社会变得越进步,其军队的角色就变得越加保守和反动。因此,军人政权在若干年统治之后,除非打算不顾历史潮流,进行世袭独裁,否则必然面临重新还权于民的问题。现实是,不少国家军人政府还政于民并不彻底,民主体制运行不顺畅,使得政治变迁始终在军人干政和弱势民主之间交替。

然而局势风云变幻有时候超出人们的预料。这一次中东国家被抗议浪潮席卷,由全球金融动荡引起各国经济危机、失业率暴增、物价上涨、生活水平下降,是其直接原因,但更是这一地区长期以来实行严酷的极权政治体制、权力私有化、腐败盛行、公民权利匮乏,导致矛盾集聚的必然结果。而牢牢掌控多条命脉的军方,在这一现状中扮演的角色和起到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军人干政和和社会进步的反比例关系已经证明,当社会进步、公民社会发展、民众成熟度提高,军人的角色就应该顺势退后,还政于民,而不是抓住权力紧紧不放。【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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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美将军泛滥成灾 军人干政添乱】拉美国家的将军之多,超出人们的想象,即使用“泛滥成灾”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以高级军官的人数来衡量军事力量的话,好几个拉美国家可以跻身于世界超级大国的行列。20世纪90年代以来,拉美地区军费开支的增长率一直是世界最高的地区之一,使该地区许多国家在经济上不堪重负。据统计,南美洲地区的军费开支在1991年到2000年间按实际价格计算增加了60%,中美洲地区的军费开支也增加了29%。军事政变是拉美各国的又一种军事负担。拉美以政变频繁闻名,据不完全统计,二战后拉美曾发生过100多次军事政变。【详细

美国为什么没有军人政变?】1、文官制度。美国军队的常务管理归国防部长,总司令是总统。都是文官系统的人。军人专业集团集中在参谋长联度会议。战时才由总统任命前线指挥官。2、军队中立。没有哪个党或组织建立在军队里。军人从政必先退役。3、军队自成一体,与地方政体不重叠。无政可问。4、美国纵向三级分权:总统、州长、市长各由选民选举产生,互不负责、互不节制。军人若想政变,各州各市并不听你的,却有州辖国民警卫队收拾政变分子。6、军人有民主化的参政渠道。7、还有个最后的防范手段:公民执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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