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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位民间出身的大使缘何受到“袭击”?

日本驻华大使涉及敏感问题甚多,许多老牌外交官都曾不堪压力,如前驻华大使阿南惟茂,受累于小泉时代的中日关系,健康受损颇为严重。2010年,日本新首相菅直人宣布丹羽宇一郎出任日本驻中国大使,令外界震惊。因为丹羽宇并不是搞外交出身,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外交履历”,从来没有在日本外务省担任过任何职务。过去日本派驻重要国家的大使均为外务省官员,起用民间人士实属罕见。丹羽宇一郎也是1972年中日恢复邦交后,日本政府派出的第一位“民间人”出任驻华大使。

亲华派丹羽营造“鸽派”氛围,屡吐真言惹日本政府不高兴


民间人士出任驻华大使
民间人士有民间人士的优势。丹羽宇一郎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改革开放初期就代表伊藤忠商事进驻中国,他对中国的了解“不逊于外交官”。他几乎走遍了中国大陆各大省市,与台湾政企界也有着良好的关系,熟悉中日贸易,也了解两岸关系。丹羽大使有一句名言,说中日两国关系“应该超过夫妻关系,只能友好下去,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从几十年经商的视点,深知和平友好对于两国关系的重要,深知“互惠互利”的真谛是相互尊重与合作,而不是对抗。


年过七旬的丹羽,面临的不光是承担日本最重要邦交的压力,也承担了日本政权借助中日经贸重振日本的殷切希冀。专家称“商人出任大使,这是以往日本外交很难想象的。商人出身的大使,一定会有一种对华温和的倾向。”回顾丹羽任职期间的表现,他算是一位对华友好派人士,营造出对华外交的“鸽派”氛围。他提出的“增加国民互信,促进草根阶层的交流”都是很现实也很重要的建议。

丹羽出身民间,对日本政府的部分内政外交政策似乎不太“感冒”,屡屡抛出“真言”,令日本政府十分不满。比如,他反对石原慎太郎“购买钓鱼岛”的提议。丹羽说:“如果石原君的计划得到执行,那将给日中关系带来一场极其严重的危机,”“我们不能让以往数十年的努力化为泡影。”谈及中国国防开支连续21年保持2位数增长一事,丹羽宇一郎表示:“如果说作为大国,这或许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亲华派大使却受到袭击,所乘车辆被两台车迫停,车辆上的日本国旗被一名男子拿走,匪夷所思的举动令两国震惊。【详细】

袭击外交人员越过法律红线不是爱国,而是自残

根据国际关系准则,凡独立的主权国家,都有权派遣外交代表,执行本国的外交使命,为国家利益服务。外交代表划为大使、公使和代办三级。特命全权大使,简称大使,是最高一级的外交代表,为一国元首向另一国元首派遣的代表。享有完全的外交特权和豁免权和享有比其他两个等级的外交代表更高的礼遇。也就是说,丹羽大使享受的待遇包括:人身、办公处、住所和公文档案的不可侵犯权;刑事、民事和行政管辖豁免;自由通讯;免纳关税和其他直接捐税以及悬挂国旗、国徽等。

驻外使领馆人员受法律保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说真话的丹羽也遇到不少反对
《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第二十九条规定,“外交代表人身不得侵犯。外交代表不受任何方式之逮捕或拘禁。接受国对外交代表应特示尊重,并应采取一切适当步骤以防止其人身、自由或尊严受有任何侵犯。” 自古以来,人类社会亦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基本准则。这些公约或准则,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冲突国家间的信息沟通,最终以创造化解矛盾的机会。这样的规则,不仅对外国驻我国的外交人员有效,同样也适用于他国对我国外交人员的尊重。


1975年程杰持刀砍伤法国驻华使馆随员 被依法判处 《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的内容意味着,驻在国有义务采取必要的措施对外交人员加以保护,以防止其人身遭到侵犯;对那些侵犯外交人员人身安全的肇事者,驻在国应依法惩处,并向受害者及其使馆表示歉意。我国对侵犯外交人员人身安全的罪犯也严加制裁。例如,1975年3月18日凶杀犯程杰持刀砍伤法国驻华使馆随员勒瓦雷夫人,伤势严重。法院对程杰依法判处。许多国家则制定特别法律,对侵犯外交人员人身安全的行为,视为“违反国际法”罪而加以惩处。


袭击外交人员算不上是爱国行为 日本国际问题评论人桥本隆则认为,袭击外交人员算不上是爱国行为。他说“中日两国之间有很多分歧点,包括领土问题,但是如何理性对待这个问题,需要在法律保护下行动:可以投递抗议信,或者通过正规渠道的抗议,这是受到法律保护,也是真正的爱国行动,但是抗议行为殃及个人的财产,危害个人人身安全,甚至危及到对方国家外交官的安全,这不是爱国行为,而是自残行为。就算日本最流氓的政治流氓—右翼,在举行抗议活动时也不敢采用过激行为打砸抢,如果越过法律这条红线,等待他们的是严厉的法律惩罚。”【详细】

不顾法律的蛮干会适得其反,公民应学会意见的理性表达

按照中国的古例:两国交兵都不斩来使,更何况是现代社会,国家间的交往都是受到国际法的保护,如果不遵从国际共同行为准则,不保护外交官员这样将会被国际社会所摈弃。伤害或侵犯驻外使节人员严重违反国际公约,给日本和他国在外交上排挤和抵制我国造成口实,如果这种行为是因钓鱼岛问题而引发,则其恶果是让其他同情或支持日本立场的国家和人士更多一层借口。这种不理性行为也容易引发日本右翼人士的反应性行动,使我国驻日本的外交人员面临人身危险和国格危险。此外,此举还严重损害中国的形象,并给中国处理外交关系造成很多麻烦。

评论人陈杰人认为,以爱国之名违反国际准则的行为,在中国古代其实有过深刻教训。到现代,公民学会文明的意见表达已经是“必修课”,违反法律法规的意见表达有时候会适得其反。设想一下,倘若中国公民平时学会了文明的表达,甚至在政府承认并尊重的抗议中得到了文明反抗的训练,也许那名“爱国”男子会到日本大使馆递交抗议信,或者以其他不违反国际公约的行为,有理有利有节地表达一个普通中国人对钓鱼岛的领土主张,而不是用今天这种注定会遭到抗议、嘲笑的非理性抗议方式。

从这个意义上说,今天违反国际准则袭击日本大使的行为,根源实则在于国内文明政治秩序的阙如。所以,要想培养理性的公民,政府还有很多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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