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前线“铁娘子”

　　一位病愈的患者说：“我知道即使非典再猖狂，这些白衣天使们仍会在我身边”

　　“顾护士长、傅惠敏护士、白晶护士、王萍大夫……”最近从306医院治愈出院的非典患者王平一个一个地叫出曾经照顾过她、被口罩和隔离衣隔离了面容、身形的每一位医护人员的名字，含泪把鲜花献给他们。

　　其实，在住院的那段时间里，王平只能看见医务人员狭小的护目镜后面一双疲惫的眼睛。“我知道即使非典再猖狂，但这些白衣天使们仍会在我身边。”

　　■连续25个小时没上过厕所。

　　顾颖306医院护士长

　　从早上8点到晚上6点半，顾颖就要穿上里里外外四层防护服，开始了10个半小时的工作。在剩下的休息时间，她在编写一本《非典病人护理手册》，要给以后到一线的护士姐妹们培训时使用。

　　以前是心血管内科护士长的顾颖，和4个护士一起成立了发热门诊的护理组。每天一个班下来，她们觉得能够自由呼吸是多么的可贵。以前她是心内科的，对照着自己的反应，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梗，因为胸痛，不停地想喘，后来一问，大家都是这样，才算放下心来。

　　牛奶、鸡蛋、肉……医院为她们准备的饭菜很丰盛，可为了避免接触更多的病菌，顾颖便把午饭给“省了”，到了晚饭时间，她却“想吃吃不下”，从早到晚，防护服罩在身上10个半小时，又是打针操作，又是查房，待到衣服脱下来的时候身体好像挂着一层水，连吃饭的力气都没了。最长的一次，她连续25个小时没有上过厕所。只要上班，她在上班之前根本不敢喝水，光吃干的。别的医生劝她：“这样可不行，你的肾脏会坏掉的。”她只是一笑。为了工作，她专门让别人给她买了纸尿裤，可是还没穿一会儿，来回走动时就掉了，“那事成了我们的笑话。”4月15日，一名重症非典患者按照要求必须转院，除了司机外，还需要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与非典患者同在一个狭小的车厢，几乎是零距离接触，谁去？顾颖想了想，还是登上了救护车。因为她需要观察患者、照顾患者、安慰患者……病人安全送到了，只有30分钟的路途，顾颖却觉得像30年那么漫长。顾颖一直骄傲于这样的成绩：她和她的姐妹们护理过的85名非典及疑似留观患者无一例死亡！

　　■文/本报记者于巍

　　■心血管专家两小时组建发热门诊

　　曹东萍306医院发热门诊主任

　　4月初，医院发现了一例重症肺部疾病患者，病人的症状有点像当时广东所说的SARS。病人转院后，所有与该病人接触过的医务人员被全部隔离！情况危急！4月3日，院党委决定成立发热门诊专门收治发热病人。曹东萍找到院领导：“请让我到发热门诊工作。我有长时间的内科工作经验，又是门诊部主任，承担这个任务我义不容辞！”49岁的曹东萍带着13位同志火速组建发热门诊，在不到两小时里门诊就组建了起来。成千件所需物品、器械搬运过来了，第一名发热患者走进了尚显凌乱的发热门诊。

　　去一线之前，对SARS他们几乎一无所知，但战斗打响了，“我们必须得成为专家”！曹主任通过各种途径了解有关非典的一切知识，慢慢摸索出一整套适用于发热门诊的消毒、防护经验。来就诊的发热患者越来越多，从原来的每天40多名发展到每天近百名，谁也不知道空气中哪个小飞沫携带着致人死命的病菌。曹东萍和年轻人一样，身穿四层防护服，从早上8点干到晚上6点半，详细观察病人情况，制定治疗方案，中午没法吃饭，晚上想吃又吃不下，为了赶着会诊，她情急中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可是爬起来之后又健步如飞地跑向病区。

　　对曹东萍这位心血管病专家来说，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曹主任在门诊部人员动员大会上的一句话似乎可以回答：疫情来临的时候，我们就是战士，我们不上让谁上？那是我们的职责！

　　27天里，曹主任带领着发热门诊共诊治发热病人486人次，留观85人次，还创造306医院非典患者无一例死亡、非典一线人员无一例感染的奇迹！在她的精心治疗下，第一例非典患者已经康复出院。■文/本报记者于巍

■隔离期间网上察看患者胸片

　　王萍306医院呼吸科主任

　　3月29日下午，刚刚开始休假的王萍接到了科里的一个电话，说有两个刚住院的病人请她会诊。这两个病人都是按肺炎收入院，可用治疗肺炎的方法治疗却毫不奏效，两人仍然不住地咳嗽。20多年的呼吸病治疗经验在王萍的脑子里飞快地掠过，突然一个词飞入脑海：SARS！她随即心头一紧当下决断：对两人隔离治疗以防万一！随后，王萍便将这两位病人的主管大夫赶走：我来负责他俩，这个病房只许我进，你们只负责记录进程！病人第二天便确诊为非典，王萍首先被隔离，随后呼吸科全体人员被隔离。这时，其他医院医务人员感染非典的消息陆续传来，所幸，王萍的果断措施使306医院呼吸内科医护人员减少了与传染源的接触，隔离期结束时医护人员没有一个被感染。

　　对从未交过手的非典病毒，王萍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敏感。患者王平被确诊非典没几天，她的体温便退下来了，胸片显示阴影大大减少。虚惊一场，不是非典！病人便急着要出院。王萍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她坚决不同意：必须再观察几天！三天后，病人又出现高烧症状，肺部阴影突然增多。还是非典！许多天之后传来的消息直叫人后怕，这种已被命名为“双峰”的非典症状曾骗过了许多专科医生，它也是疫情传播初

　　期造成大面积扩散的原因之一！

　　“在非典患者的治疗中，呼吸内科医生义不容辞要上前线”。与非典的战斗打响了，身为呼吸科主任的王萍还在隔离，“手心直发痒，还是不能去一线”，于是天天坐在电脑屏幕前，在医院影像网络上察看发热门诊接收患者的胸片，给一线工作人员提供诊断和治疗的建议。

　　隔离期刚结束，她就找到领导说：“现在发热门诊只有一个专科医生，可是要看二十几个病人，实在是太少了，您让我过去吧！”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院领导终于同意她到发热门诊参加非典防治工作，于是，刚结束隔离的王萍又进入到边隔离边工作的状态。

　　■文/本报记者于巍通讯员徐青张喆

　　■女院长舍亲情创造最高治愈率

　　赵春惠佑安医院院长

　　北京佑安医院日前收到了这样一封信，写信者是医院赵春惠院长的妹妹。原来赵院长在接到由佑安医院最早承担救治非典病人任务的当天，她80岁高龄的母亲不慎摔伤，致使老人的手臂和骨盆多处骨折。赵院长没有顾及老人的伤病，毅然赶到佑安医院指挥作战，一个多月以来，她始终战斗在抗击非典的最前线，她对年迈的妈妈总是怀有一份深深的歉疚。

　　佑安医院是我市最早接收非典病人的定点医院，2003年3月9日晚上8点，赵院长在接到上级领导关于在佑安医院收治非典病人的指示后，立即赶往医院，从选择病区位置到改造病房设施和重新购置设备、物品，再到选派精兵强将组成医疗小组，赵院长都亲自连夜指挥部署。

　　同时，规范各种消毒、隔离措施，以最快的速度建立非典病床100张立即接收病人，佑安医院是我市最早接收非典患者的医疗单位。此后，佑安医院为了能够多收病人，赵院长又提出了全院要克服一切困难，再建100张非典病床的号召，于是短短一周的时间，又有100张床位建好了。用赵院长的话说：“我们在抓紧一切时间与非典病魔做着顽强的斗争。”

　　为了提高治愈率，降低死亡率，赵院长坚持每天召开防治非典专题会议70余次并带领专家组的成员积极探索研究，总结出了一整套极具特色的非典型肺炎诊疗、护理规范和消毒隔离规范。

　　目前，170多名住院患者中已经有70多名非典患者康复出院了，创造了我市治愈率最高的喜人成绩。

　　面对母亲，赵院长有深深的愧疚，偶尔想抽出一点时间回家看望一下老人，却都是前脚刚刚踏进门槛，手机就响了起来，话还没有说上一句，马上就返回单位，为了不影响工作，她始终没有把母亲摔伤的事情跟同事们说，而是自己默默地承担着这双重压力。她感觉自己很不孝，因为她不能在母亲最需要的时候尽一点点孝心；她感觉自己很歉疚，她也感觉很欣慰，因为佑安医院在这次全面抗击非典的战役面前，为保证首都人民的健康做出了首都医务工作者最大的贡献，佑安医院荣获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文/本报记者戴菁菁通讯员刘慧

　　■把每个上前线的护士都安全带下来

　　杨桂芬普仁医院发热门诊护士长

　　从4月11日，北京市普仁医院成立发热门诊，到4月22日医院收治第一例非典病人，急诊急救科护士长杨桂芬一直站在抗击非典的第一线，直到5月3日才从前线撤下来隔离休整，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把每个上前线的护士都安全带了下来。

　　非典病人到普仁来看病的那天，杨护士长本来没在班上，可以不用进隔离病房，可是她说：“我要把我的护士一个不落地全带出来，没有我，她们肯定很紧张。”就进了病区。接触过病人的7个护士当晚就被叫回来打胸腺肽，医院希望她们能留在病区里，她一走进病区的休息室，就看见7个护士围着一张小小的诊疗床，正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杨护士长说：“我特别理解她们，非典毕竟是个新病，传得又那么凶，她们都是孩子妈，就是不考虑自己，还得考虑考虑这一进去孩子谁来带呢！”所以她对大家说：“我不会强迫谁留下，不过咱们赶上了病人，现在也不能回家了，免得万一传染给家里人。你们要不愿意在隔离病区工作，我就调其他的人来。你们要愿意跟着我，只要我在这里，就一定会把你们平平安安地带出去。”

　　护士们一个班上4个小时，杨桂芬却要从早上8点一直在隔离病区盯到晚上8点。病人刚来的时候医院为了减少感染率，没有派卫生员进病区，整个的楼道消毒，病人用品的擦拭，数不清的细枝末节都是杨护士长亲力亲为。病人的大小便处理很危险，杨护士长就一人包了下来。病人的排泄物都放在每个人的桶里，加上健之素静置2个小时，搅拌的时候屎尿的气味混合着消毒剂的刺激性气体，味道大得让人眼泪哗哗地流。可是杨护士长就是把着，不让别人做，她说：“排泄物必须严格处理，要不倒在下水道里会害了大家的，我一个人来就行了。”4月28日卫生员到了位，可是杨护士长怕她干得不够利索，仍然坚持着干了很久，才让卫生员做。

　　她还给每个护士发了一份“指南”，消毒隔离的措施都写在上面，人手一份。每天护士长还专门走一趟，检查每个人的隔离服、鞋套、帽子、口罩是不是穿得严实，确保了医院的零感染。

　　■文/本报记者于巍■本版摄影/本报记者钱冰戈（署名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