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酩

　　SARS本身是很毒烈的，但SARS又犹如一阵犀利的旋风，扫清了许多原本模糊的面目，让人们体味到“真”的可爱与可恶。在香港这个SARS肆虐的重灾区，尤其如是。

　　“怕医生”，可能是最普遍的儿童心理。到逐渐长大懂事，“怕”之外多了几分“敬”，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确是应该受到尊敬的，但说实话，敬是敬了，但“畏”还是没彻底去掉，笔者更从来也没把医生、护士当作英雄，想都没想过。但突如其来的SARS，改变了这一思维定势。当全社会骤然陷入极度恐慌、恐惧的时刻，香港的医护人员，大概成为最为镇定的一个群体。尽管在传染性异常之强的病毒面前，一批又一批医生、护士倒下，尽管已经有5名同行感染病故，但几个月来，数万人的香港医护大军，竟无一人临阵脱逃！而在台湾，有上百人临危“请辞”，一些医院要用“抽签”的办法决定谁去照护病人。相比之下，香港医护队伍堪称无瑕之璧，整体的真正英雄！

　　这些被金庸先生赞誉为真心英雄的人们，没有面对屠刀的义正词严、没有令史册生辉的豪言壮语，但他们的行为同样让人感到英勇壮烈。顽强地与病魔搏斗到生命最后一刻的谢婉雯，留给人们的最后话语是“要快点出院，返病房帮忙”！这位主动请缨上一线的女医生，在抢救病人时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在受感染后一直保持乐观状态，直到临终，她挂念的还是病人、病人。主动上一线，这并不是谢婉雯的特殊品格，而是全体香港医护人员的共同理念。“就像消防员听到火警，医生见到疫情自觉上一线，是很自然的事，义不容辞”，这是一位香港医生对医护人员忘我献身精神的最平实的解释。但这种平实，却让人感到了实实在在的伟大与崇高。有了这种平实，无数人勇敢地走上抗炎的最前线；有了这种平实，无数人为了防止病毒扩散而忍痛疏远亲人、自我隔离；有了这种平实，无数人面对感染、死亡威胁依然神情淡定一丝不苟地坚持工作。

　　尤为令人欣慰的是，这些真心英雄在SARS风暴中的高尚表现，不仅得到社会的普遍称赞与尊重，而且激励了香港的年轻一代，使他们更明白人生的真正价值。据香港有关部门介绍，可怕的SARS病毒没有挫败年轻人的志气，不光医学依然是中学生们报考的热门学科，报读护理学的人数也没因此而减少。近5000名中学生，在SARS高潮中，表示要投身“白衣天使”行列，继承南丁格尔的献身精神。香港理工大学护理学院主任，不禁兴奋地说，平均30人争夺一个学额，竞争非常激烈，只能拣成绩最好的！

　　可以相信，踏着谢婉雯们脚印成长起来的，必定是新一代的真心英雄。而一个社会，如果形成了以“平实”的理念和行为抚育英雄的机制，那她就会永远充满活力。

　　当然，在SARS风暴中显露本色的，不光有真英雄，也还有极少数真小人。这些平时总把“为广大民众谋利益”等美丽辞藻挂在嘴角的政客，对一些市民还有一定欺骗性。危难时刻，他们都现出了原形。抗炎一线，从没有他们的身影，就连声援前线医护人员的活动，他们也毫无兴趣，更别说向受害群体捐款、捐物了。但他们依旧很忙，忙着在立法会提“倒董”提案，忙着挑动社会矛盾，忙着煽动不满情绪，忙着造谣生事，等等，等等。总之一句话，趁SARS肆虐，继续忙着“反中乱港”。与认清真心英雄一样，人们也从他们的实际言行，进一步看清了真小人，除了破坏“一国两制”、损害港人根本利益的敌对立场，这次更看清了他们卑劣的小人伎俩。最生动的例子是，两个“民主派”政客，竟在“世卫”组织撤销对香港的旅游警告后，堂而皇之地在街面上贴出了“非典肺炎受控制，民主党不断努力成果”的海报。这一动作，立刻激起许多市民的气愤，他们指着海报说，这些只知“倒董”、拉政府抗炎后腿的政客，怎么反倒成抗炎功臣了？真是不知羞耻！有的干脆投书报章，揭露、批判这些小人的丑恶。

　　SARS袭来，方显出英雄本色；SARS袭来，暴露出小人面目。人们由此增强了分辨真善美与假恶丑的能力，这怎能不算是一种进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