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媒体载文说,现在武汉饭馆的服务员,不叫“小姐”,兴叫“翠花”了,譬如:“翠花,上啤酒!”我近期没去武汉,不清楚在武汉叫“翠花”是“个象”,还是“普象”。但愿是“个象”,是作者和媒体的炒作。
“翠花”是啥?不就是《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咋呼出来的女孩名嘛!“翠花,上酸菜……”听腻了酷酷靓靓、爱爱恨恨的城市小资们,在网络的诱导下,倏忽间对土俗的“翠花”来了新鲜感,迸出了兴趣火花,于是扒着嗓门满世界地狂吼“翠花,……”但是,不管怎么遐想设测,在我们这个泱泱大国的交际场上,随兴溜嘴、俗不可耐的“翠花”无论如何取代不了源远流长、文明尊雅的“小姐”。
“翠花”使我想起了“孬丫”和“臭孩”。孬丫和臭孩是老家邻居的双胞胎姊妹(起如此不雅名字,因其父母重男轻女所致),现在已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他们一家人在南京开酒店,姊妹俩在店里当服务员。前些日,几个同乡老友拉我到他们的店里凑乐,老乡亲没有忌讳都直呼俩姑娘小名,一会儿吆喝“孬丫,上酒”,一会儿吆喝“臭孩,上菜”。这若让好事的“墨客”和无聊的“小记”碰上了,又该捕风捉影地“炒”开了:“哇,现在的南京人都管‘小姐’叫‘孬丫’‘臭孩’哩!”
小姐者,乃对年轻女子的尊称,古时候只有大家闺秀、名门“千金”才可荣享。应该说,小姐一词无一丝一毫贬意,也可以说只有褒意没有贬意。从新中国初期至“文革”期间20多年,因“极左”的意识形态操纵,小姐一词被定位在剥削阶级范畴,普天之下无性别之分、年龄之别,一律唤同志(地富反坏右分子、资产阶级当权派及其子女除外),于是“小姐”称呼一度被冻结。共和国放弃“以阶级斗争为纲”后,改革开放春风一吹,小姐一词立马复苏,很快响遍香遍神州大地。“小姐”的回归,实在是中国政治进步宽松的一个象征。我国实行公务员制度以后,小姐一词被列为公务员指定礼貌用语(见《国家公务员手册》),“小姐”称谓得到了法律的认可。“小姐”称谓能在炎黄子孙中延续千百年,经久不衰,足见其合情合理,深得民心。
近年来,因种种原因,城市“色情业”崛起,一些年轻女性沦为“黄色娘子军”活跃于餐饮、宾馆、发廊、歌厅、桑拿等场所,专门以色相侍人,其称呼无一例外的都被唤作“小姐”。加之,一些媒体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小姐”泼污水,动辄是极不负责任的大标题,如“某某市夜查娱乐场所,收容小姐数十名”,“某某市端掉三淫窝,拘留小姐近百名”等等。此类表述都是极不严肃的和不合法的,被“收容”或“拘留”的只能是有违法行为和有犯罪嫌疑的“小姐”,这个定语省略不得。如此全国范围的倒腾渲染,高雅的“小姐”美称被无端地蒙上了一层“色情”污垢,有的甚至将其贬之为“三陪女”、“卖淫妇”的代称。于是,一些年轻的女性便对“小姐”称呼产生反感厌恶,讳莫如深。
其实年轻的女同胞们,大可不必如此计较。有道是:“人一过百,形形色色。”“林子一大,啥鸟都有。”“小姐”也一样,“小姐”中确有极少数“三陪女”、“卖淫妇”,但这与“小姐”美称何干?再说,你不愿意人家叫你“小姐”,叫你什么?叫“翠花”?叫“孬丫”?叫“臭孩”?叫……?“翠花”、“孬丫”、“臭孩”、……中不照样会有“三陪女”、“卖淫妇”?恐怕年轻的女性永远不可能有百分之百“清白”“干净”的称呼,永远解脱不了称呼的困扰、无奈和悲哀。
“小姐”源远流长,历经坎坷,回归不易。“小姐”需要珍惜宽容,还是叫“小姐”好。
(石飞)
来源:人民网 2002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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