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排已经17年没有尝过世界冠军的滋味了，这次在世界杯上以11连胜的战绩又拿回了世界冠军的奖杯。前两天女排回国，有鲜花，有领导迎接，有挤得密不透风的成群的记者。但是据媒体报道：“年轻的姑娘们并没有流露出过分的喜悦，每个人脸上都是平静的表情。她们似乎已习惯了低调和不张扬。”“多数人以为她们回国后一定会欣喜异常，面对鲜花和祝贺情不自禁；但是这种情况没有发生。”“感谢，是今晚女排教练和队员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字。”这位记者客观地报道了自己独到的发现。我敬佩记者的观察力，更敬佩谦虚凯旋的中国女排。因为如我等都欣喜异常了，女排姑娘仍然宠辱不惊。

　　当年处于世界巅峰状态的中国女排，偶尔输球已经让国人不能接受了。但是在以后17年间，中国女排基本上被别人忽略不计。如今重回冠军领奖台，有一大堆“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一类的词可以夸姑娘们。但我以为，最可贵的恰恰是谦虚凯旋中表现出的宠辱不惊成就了女排的霸业。

　　因此而想到航天英雄杨利伟，他在成为中国飞天第一人以后，脸上永远是低调微笑。有人不解，写文章说：“杨利伟，你为什么不会开怀大笑？”我以为恰恰是杨利伟成功之后的低调微笑，说明他最优秀的素质就是宠辱不惊，说明中国选择他作为飞天第一人是十分正确的。他知道自己是有功劳的，但功劳更多的是航天集体。

　　当然如得了奥斯卡奖那群明星那样欣喜异常、涕泪交流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人家明星就是学涕泪交流专业的。咱们国开放这20多年，内向的中国人已经学了不少开怀大笑、涕泪交流类的表达方式了。骑摩托车从高台子飞过黄河落在对岸的低台子上，还激动得直管县长叫爹，一个劲儿喊“中国！中国”的，其实我看骑摩托车跟民族精神没什么关系。而且国人中也有不少已经把流芳百世和遗臭万年都统称为知名度了，所以才有专出卖隐私成名的记者；才有用身体写作的“美女作家”；才有用器官写作日记发在网络上的“器官作家”。不管多么没皮没脸的事，只要人想得到，就有人敢干；甚至想不到的事，也有人敢干。在浮躁至此的国人中，宠辱不惊才显得尤为可贵。

　　七情六欲，人皆有之。怎么表达，人也是各有不同。方式如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并没有严格的文野之分。有时候野了，还有野的情趣。但是我注意到，获诺贝尔奖的人，从来没有获奥斯卡奖的人那样欣喜若狂、涕泪交流的。如果航天英雄杨利伟也是“涕泪交流型上校”，他就不可能在航天的所有时候心跳永远保持在每分钟70下左右了。

　　（作者 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