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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瓦尔德纳泽:“如果我不辞职,就会流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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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EWS.SOHU.COM 2004年01月08日04:30 中国青年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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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健斌
第比利斯时间2004年1月6日晚6时,格鲁吉亚前总统谢瓦尔德纳泽接受了《中国青年报》、新华社等5家媒体11名记者的采访。这是谢氏自2003年11月23日辞职后首次接受中国媒体的采访,采访共持续了1小时20分钟。本报记者在采访结束时向谢瓦尔德纳泽赠送了印有“《中国青年报》的诚挚问候”字样的新年挂历,并代表中国青年祝愿他健康、快乐。
本报记者(以下简称“记者”):首先请允许我向您转达中国青年的真诚祝福。在您的自传体著作《我的选择》中有这样一句话:“任何历史事件都是由个人的经历组成的,我们的历史正是由我们的个人命运组成的。”您如何评价自己在格鲁吉亚历史中的地位和作用?
谢瓦尔德纳泽(以下简称“谢氏”):谢谢。如果从整体上评价我在格历史中的地位和作用,那需要很长时间。我将花上半年至一年的时间写好回忆录,向大家详细描述近20~25年来我所见、所闻、所经历的往事,这肯定是一本内容丰富而有意思的书。此前,我读过里根、老布什等许多名人的回忆录,我在回忆录中将告诉读者们前苏联时期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一些欧洲事务的原委。
至于如何评价我在格鲁吉亚历史中的地位。你应该知道,我当时返回格鲁吉亚并不是完全自愿的:格内战仍在持续,以俄罗斯为靠山的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正在闹分裂,国内百废待兴,上至议会、政府,下至学校、社团、企业,都处于混乱状态。回到第比利斯后,我在街上和老百姓交谈时曾说过:“正常人是不会回来的。”
在3~4年内,我们成功地建立了独立、民主的国家,实现了社会的稳定,开始了政治、经济、人权领域的改革,为格鲁吉亚未来的发展和复兴奠定了基础。而今,格鲁吉亚年轻领导人完全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振兴格鲁吉亚。如果他们真有才能,就应在两三年时间内让格鲁吉亚变个样儿。
有人说我无所作为,这是不对的。我们当时是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开始建设民主国家的,经过一步步的努力,国家逐渐转入了正轨。当然,说我做了所有的一切也是不客观的。我还有许多关于“新丝绸之路”的设想未能实现,也未能解决社会问题,未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我认为,最主要的是,我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建立起了民主的国家。我辞职后,格鲁吉亚人民又选出了新总统,这充分显示了我们的民主。现在,你应去问问新总统他想做些什么。几乎百分之百的格鲁吉亚民众都选择了他,他受过高等教育、有才能,但经验不足,当然经验可以不断积累。我想,他会组建起一个由年轻人组成的团队,这将是一个有能力的团队。他在大选前许了很多愿,而还愿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过,所有人,包括我,都应该支持和帮助他。
记者:在任前苏联外长期间,您参与了中苏关系“破冰之旅”的准备工作,为中苏关系正常化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此事在您的回忆录中将占有什么位置?
谢氏: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非常重要!我一生中最成功的阶段就是担任前苏联外长的时期,我也的确为中苏关系正常化做了不少工作。我记得,中苏关系曾麻烦不断,在中苏边境甚至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件,但最终中苏领导人都决定改善双边关系,解决两国边境问题。我与邓小平先生会谈了两次,解决了所有原则问题,并确定苏联领导人访华的相关事宜。此后,我又陪同戈尔巴乔夫访问北京,双方签署了改善两国关系的相关协议。
记者:我记得,在《我的选择》中,您这样写道:“为了确定中苏领导人会见的具体日期,两方都应做出让步。而最后,我与中国同事在谁都没有让步的情况下达成了共识。至于我们是如何实现这一切的,我将在以后的书中详细披露。”在回忆录中,您会谈到此事吗?您能否现在就透露一些内幕情况?
谢氏:我现在不会透露这些内容,我要把它留给我的回忆录。
记者:我发现,您房间的墙上挂有许多您与各国政要的合影。您说过,辞职后,许多老朋友给您打过电话,您都没有接。现在您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呢?您如今是如何安排自己生活的?
谢氏:是的,辞职后,许多人给我打电话、致信,我每天都能收到一尺厚的来信。除了美国总统布什的来信外,我还收到了菲舍尔、贝克等人的来信。其中,布什在信中感谢我过去所做的一切。如今,我的主要精力将放在写书上。此外,我还要凭自己多年的经验筹办一个世界级的学术研究中心。
记者:上次对您专访时,您曾和我谈过“道德政治”。当时您说:“如果你是诚实和正确的,你执行的是‘道德政治’,那就不需要什么狡猾了。我认为,如果一个人受过教育,就没有什么必要去欺骗别人,更何况是政治家和国家领导人。”请问,去年11月23日,您主动辞职是因为“道德政治”吗?当时,有没有人欺骗了您?
谢氏:不,当时没人欺骗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恰恰证明了我执行的是“道德政治”。我完全可以换一种做法:调动坦克,动用军队。但是,我没有,我选择了主动辞职,把机会留给了年轻人。这是什么,这难道不是“道德政治”吗?是的,这是“道德政治”。
有人把发生的这一切称之为什么“玫瑰革命”!?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只不过是不愿意在自己任总统的国家里发生人民流血事件。那些人只是在骗人罢了,他们出钱,发布假消息,等等。
记者:您认为,去年11月所发生的一切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
谢氏:(迟疑片刻,犹犹豫豫地答道)怎么回答你呢?(又沉思少许后,坚定地说)实际上,偶然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在政治上也没有什么偶然事件。此前,我们自己可能疏漏了什么事情。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疏漏了!(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当时应认真琢磨一下,那些年轻人到底在干什么,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我认为,从整体上讲,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必然的。当时之所以没有发生流血事件,不是因为他们攻占了议会大楼,而是因为总统的辞职。总统的辞职!(语气很重)如果我不辞职,那就会有武装冲突,就会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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