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通讯员米晋国

　　3月16日，中国海军舰艇编队与法国海军舰艇编队在海军北海舰队参谋长张盘洪少将和法国太平洋海区司令路易·德贡坦松少将联合指挥下，在中国黄海海域进行了首次海上联合演习。

　　这是中国海军迄今与外国海军之间举行的内容最为丰富、规模最大的一次联合军事演习。演习时间约8小时，双方约有700名官兵参加了演习。中法两国海军在演习中成功完成了两军首次海上直升机互降。

　　特殊的欢送仪式

　　16日9时许，圆满完成对我国5天友好访问的法国舰艇编队，伴随铿锵的军乐，在北海舰队“哈尔滨”号导弹驱逐舰引导下，解缆离开青岛港。

　　侠客之间道别，最惬意的方式是下场子走几招。对于“有朋自远方来”的法国海军舰艇编队，在结束对中国的友好访问之时，海军同行能在海上过几招，同样是“不亦乐乎”的美事。双方的意向不谋而合，于是就有了这场特别的欢送仪式——中法海军海上联合演习。

　　张盘洪少将拉开“战幕”

　　9时30分，北海舰队参谋长张盘洪少将站在“哈尔滨”舰指挥所，将军面前的电子屏闪烁变幻，显示着各种指挥参数。官兵们各司其职，娴熟地操纵着战舰。舷外，鸥鸟飞翔。这位曾在总部业务部门担任过职务的将军没有谈及今天演习的话题，而是充满诗意地赞叹海鸥与军舰的亲近，显得轻松而自信。

　　突然，张将军口述指令：“各舰组成单纵队，航向X度，速度X节，间距X链，队列顺序……”

　　令出如山。高频电话迅即传回法国海军“拉图什特威尔”号驱逐舰、“比罗司令”号护卫舰及中国海军参演舰艇执行指令的回应。一时间，滔滔黄海铁舰列阵，分处欧亚大陆两端的两个大国海军舰艇相互交融握手联袂，两国间首次非传统方式的联合军事演习拉开帷幕。

　　确定演习五阶段内容

　　与张盘洪将军共同指挥这场海上军事演习的还有另外一名指挥官、法国太平洋海区司令德贡坦松少将。这位飞行员出身的指挥官此时正在“拉图什特威尔”舰上与张参谋长共同调度着两国的军舰。两位不同国籍的将军通过先进的军事通信手段相互沟通，进行跨越海洋与时空的“握手”。

　　海上行动展开之前的3月12日下午，中法海军参演各舰的主要舰员在“哈尔滨”舰认真磋商了演习方案，确定了五个阶段的内容，主要包括舰艇编队通信演练、舰载直升机编队飞行与互降演练、编队航行补给演练、海上联合搜救演练等内容。并商定，前3个项目由张盘洪将军在“哈尔滨”舰上坐镇指挥，后2个项目由德贡坦松将军指挥，指挥舰是“拉图什特威尔”号。

　　旗语交流两国水兵心语

　　上午10时整，进入“演习T时刻”。随着“哈尔滨”舰指挥所的指令，中法海军舰艇开始传统的灯光操演。

　　战舰耳桥上，两国水兵热情地变换着旗语，“拉图什特威尔”舰水兵用旗语激动地说：“这次访问给我们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哈尔滨”舰通信兵孙杰当即用旗语回应：“让中法海军加强交往，不断增进了解与友谊！”一时间，国际海军间独特的通信联络方式如彩虹飞架，两国水兵在无声的“语言”中拉近距离。

　　一场意义重大的演习

　　笔者全程参加观摩演习，亲历了东西方大国海军联袂的这场海上兵力行动。在“哈尔滨”舰归航途中，笔者分别采访了北海舰队参谋长张盘洪将军和法国太平洋海区司令德贡坦松将军。谈及此次联合演习，两位将军不约而同地说了同样一句话：这是一场有重要意义的海上兵力行动！

　　■军舰资料

　　“哈尔滨”号导弹驱逐舰

　　这是一艘服役10年左右的国产战舰，作为同型战舰的首舰，曾首次横渡太平洋出访8国9港，完成过一系列实兵演习等重大任务。2003年1月，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签署命令，授予该舰“海上先锋舰”荣誉称号。现任舰长鞠新春上校是一位硕士，有在不同舰型和不同层次的指挥机关工作的经历，曾在欧洲国家的军事学院留学深造。

　　“洪泽湖”综合补给舰

　　隶属于北海舰队，同样是一艘“海上明星舰”，官兵们曾驾舰全程参与闻名的“舰艇编队环球航行访问”活动，创下了一次远航海上伴随补给20次的辉煌纪录。

　　“拉图什特威尔”号反潜驱逐舰

　　排水量4600吨，其续航力航速为18节时8500海里，28节时2500海里。编制舰员234名，其中含29名女性。主要武器装备包括反潜直升机2架（此次只携带“山猫”舰载机一架）、八联装舰空导弹发射架1座（备弹26枚）、飞鱼四联装舰舰导弹发射架1座、533毫米鱼雷发射管2具等。该舰舰长是克里斯蒂安上校。

　　“比罗司令”号轻型护卫舰

　　主要武器装备包括飞鱼舰舰导弹四联装发射架1座（携4枚MM40导弹）、533毫米鱼雷发射管4具、375毫米6管深水炸弹发射器1具、100毫米舰炮1座、20毫米舰炮2座等。

　　精彩镜头回放

　　战鹰吞长空军舰踏海涛

　　直升机编队飞行——海天腾起蓝色旋风

　　天似有情，晨起多云到了午时竟然转晴，但海面风力仍较大，仿佛为中法水兵以武会友演兵送行的活动泼墨添彩。

　　对于真正的海军，风浪是情绪的助推器。中午12点26分，随着编指一声令下，两国军舰转入编队运动操演科目，笔者所在的“哈尔滨”舰官兵群情振奋摩拳擦掌。经海上编队指挥所特批，笔者登上“哈尔滨”舰舰载“海豚”直升机，对编队运动演练进行航拍。

　　我舰载直升机由特级飞行员刘进坤上校担任机长，演习前笔者曾对他做过采访。这位仪表不俗的年轻军官是飞过4种机型的飞行教官，有4次随舰出访的经历，曾多次驾战鹰笑傲大洋风云，总飞行时间达2500小时。尽管笔者是第一次乘舰载机由窄小而摇晃的甲板升空，但由于打心底投了刘机长的信任票，所以一点都不紧张。直升机听令启动，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旋翼也越转越快，但见刘机长轻提变矩，稳稳推动驾驶杆，刹那间战鹰如蓝色旋风，腾起在茫茫海天之间。

　　此时，“拉图什特威尔”号的舰载“山猫”直升机也急速起飞，与我们的飞机形成海空飞行编队。从飞机俯视而去，但见两国海军组成的特混编队如剑穿浪，昂首航驶。舰艇编队不时变换队形，先是单纵队，然后变作方位队，再变为单横队，如此两次队形大变换，把阔海搅得潮涌如雪，翻腾着白色浪花的航道托起巨龙一样的舰艇编队，浩浩荡荡势震龙宫。两国军舰都尽情施展着豪情与绝技，目睹海上编队航行，叫人不由想到奥运会上争金夺银的激烈场面。

　　海上舰艇队形变换，好似“龙门阵”中的比拼，空中战鹰盘旋，你来我往同样不甘示弱。笔者所乘战机如鲲鹏展翅，忽而直上云霄，忽而掠海而飞；忽而疾翅远遁，忽而悬停海空。此时的刘进坤机长头戴耳机，手抓操纵杆，全神贯注地驾驶着战机，面色冷静而果敢。他在演习前对笔者说过，这既是一场友好的演练，又是一个充满“挑战”的“旅行”，双方飞行员都不愿在这个时候叫同行比下去。

　　不知不觉间，我战鹰低空掠过编队，飞抵法国“拉图什特威尔”反潜驱逐舰的上空。战鹰在海空优美地画出一道弧线，突然对准甲板稳稳落下：好一个漂亮的“三点式”！法舰水兵对中国舰载机干净利落的着舰动作鼓掌叫好。与此同时，法舰载机也如约在我“哈尔滨”舰飞行甲板作了短暂停留。2分钟后，战鹰再度起飞，中法双方舰载机轮换担任长机、僚机，在海空进行了精彩的飞行演练。

　　14点06分，笔者回到“哈尔滨”舰。此时，报务兵徐进宁正向“拉图什特威尔”舰发报：直升机编队飞行结束，下一步演习行动由你指挥。随着由法舰担任的指挥所的调度，两国参演舰艇以“洪泽湖”舰为基准，组成单纵队航行。

　　军舰海上补给——大海上的“生命之吻”

　　14点27分，法舰传来口令：开始进行两舷三方向补给演练，开始占领各自补给阵位。

　　此时，“洪泽湖”号这艘国产远洋综合补给舰如硕大的海上基地一般行驶在壮阔的波浪之中。“哈尔滨”舰和“拉图什特威尔”舰听令分别自左、右舷出列，“比罗司令”舰跟在补给舰之后，海面上形成两舷三向补给的壮观场面。

　　随着编队指挥员一声号令，“洪泽湖”舰自动抛射装置将接液体补给的管道的缆绳及浮标分别从三个方向同时投向三艘战舰。按照计划，将为“哈尔滨”舰补给液货，为两艘法舰补给干货。一切在有条不紊中进行。数分钟后，由补给舰滑行而来的油水管接口如“生命之吻”，一下子紧紧与“哈尔滨”舰交合在一起，“生命之液”汩汩流进待哺的战舰。与此同时，补给舰与两艘法舰分别架起连接的钢索，干货食品等满载中国海军的情意顺钢缆凌空跨海，陆续到达法国军舰，甲板上一片欢腾。

　　海空立体搜救——向“起火”舰疾驶而去

　　15点58分，演习时间进入T＋358分。演习进入最后一个项目：海空立体搜救。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军舰互救演练：T时间366分，正在海上执行运输补给任务的我综合补给舰和护航任务的法国海军轻型护卫舰，突遭“敌”袭击，两舰舰体分别“起火”，十分危急！两舰一面积极施行损害管制部署，一面向海上特混编队指挥所发出信号：我舰“起火”，请求救援！

　　编指根据各舰所处方位，迅速发出指令，命“哈尔滨”舰救援护卫舰，“拉图什特威尔”接应补给舰。此时，海上南风陡起，两舰大火熊熊，浓烟滚滚，中法海军舰艇官兵正在奋力自救，显得训练有素，但明显已经有人受伤。

　　战友危在旦夕，抢先一分就多一分抢救生命的机会。救援舰一边航行，一边根据编队命令迅速放舰载快艇入水。6分钟后，“哈尔滨”舰与“拉图什特威尔”舰，分别派出6名消防和医务人员乘坐快艇分头向出事舰只疾驶而去。

　　与此同时，两舰舰载直升机迎风起飞，在海天间往返，紧急运送救援器材和接治伤员。一时间，战舰冲浪劈波，海天大鹏疾舞，水面快艇穿梭，着装和肤色不同的官兵相互交融在一起，两国官兵积极地进行着互救和自救，场面高潮迭起，令人仿佛置身真实的战场境况。

　　大火得到有效控制，伤员有秩序地得到救治和转移，演习接近尾声。

　　支援灭火操演。　王松岐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