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千海地妇女誓讨血债(图) |
|
|
| NEWS.SOHU.COM 2004年03月23日15:43 来源:金羊网-羊城晚报 |
|
页面功能 【我来说两句】【我要“揪”错】【推荐】【字体:大 中 小】【打印】 【关闭】 |
|
|
1991年因同情民选总统惨遭叛军强奸
1991年,海地军队发动政变,将民选总统阿里斯蒂德赶下台。为了惩罚阿里斯蒂德的支持者,那些叛军对海地妇女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政治报复性强奸”。据不完全统计,多达数千名支持和同情阿里斯蒂德的女性遭到了强暴、轮奸、受迫乱伦等迫害,更有甚者,有的人还遭到了在自己丈夫和孩子面前被强奸杀害的厄运。如今,这些“政治强奸”案的受害者欲拿起法律的武器,对“政治强奸”的元凶提出法律诉讼,讨还这桩一直挥之不去的强奸梦魇的血债。可是,这些叛军头目现在又一次推翻了阿里斯蒂德,受强暴的海地妇女想讨还十多年前的血债谈何容易?3月22日美国《国际先驱论坛报》对此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
受害者叙述血泪债
在太子港的那间灯光黯淡的律师办公室,几名妇女正在向人权律师伊马库拉·德卢斯含泪述说着自己的遭强暴的不幸。她们围坐在德卢斯的身旁讨论着,准备在“政治强奸”诉讼案中充当目击证人。她们只愿用自己姓名的首字母来称呼自己,害怕如果说出全名会遭到进一步的无情报复。
44岁的M.V说,“我们是因为支持民主才遭到了不幸。”M.V是位身材瘦小的女子,穿着一件缀有珠子的黑色印花裙子。她悲愤地说,“我们要呼吁司法部长为我们伸张正义。我们不愿看到海地妇女再遭遇这种基于政治目的的强奸迫害。”
另一位49岁的女子E.V穿着件蓝色大花裙子,她的双手交叉地放在膝盖上。面对记者,艰难地回忆着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在90年代初的太子港太阳城的一个贫民窟里,她曾被视为是一名亲阿里斯蒂德的领导人。“他们来到我家,声称要杀死我。”她说,“接着5个男子强奸了我,之后他们将我扔在了野外,希望我死在那里。我忍着巨痛走回了家里。由于再也无法呆在家里,第二天,我就带着我所有的孩子离开了。”她与几百名男子和妇女一起躲藏了起来。
图片:海地妇女伸张正义路漫漫
E.V说,当她最大的儿子亲眼目睹她遭强奸的一幕时,他才只有7岁。再小一点的孩子们太小还不懂事,对这一点,她倒是可以松一口气。她说,他们毫无人性地殴打残害她,她的丈夫一再恳求他们别下毒手,可那些戴着黑色头罩的士兵硬是将她拖走,把她扔进了乱坟岗里一个很大的墓穴里,就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任她在那里慢慢死去。她回想道,后来,清醒后的她透过黑色的洞穴喊叫着救命。一位陌生人听到了叫声才过来救了她。
这名妇女说,“我从此浑身留下了许多病痛。我的头部整天痛得要命。”她说,“我们目前最需要的是法律。”
女律师也是受害者
38岁的德卢斯听着这些“政治强奸”受害者的血泪控诉时,10多年前自己遭强暴的可怖梦魇又萦绕在脑际。当那些男人终于放手,停止对她的殴打时,那个晚上沉静了。德卢斯说,一刹那,她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随后,她感到浑身疼痛万分,心头涌上被3个男人轮奸的耻辱,这些恶魔脸上都戴着黑色的头罩。
德卢斯说,1991年那次遭强暴梦魇发生后的6个月中,她一直流浪街头,双眼因遭毒打而失明。她说,“当人们在街头发现我时,我已经疯了。好心人把我带到农村,用草药替我治疗。”如今,德卢斯已经成为一名自信而漂亮的女性,她涂着银色的口红。她领导了一个支持海地遭强奸妇女权益的团体,为当年与她一样的受害者提供法律帮助。
德卢斯和她的团体认为,这些强奸案完全是1991年政变后出于政治目的而发起的。那时阿里斯蒂德第一次被迫流亡。3个星期前他再次遭到了叛军的驱逐。
在接下来的3年里,一直到1994年美国恢复阿里斯蒂德总统职位期间,幸存者的团体和人权活动家说,军事和准军事团体对那些他们认定是阿里斯蒂德的支持者实施了恐怖主义大迫害,几千名妇女成为了强奸受害者。
这个妇女团体代表着那些遭遇强奸的妇女,现在要呼吁对那些强奸犯绳之以法。然而当时许多强奸犯都是戴着头罩作案的,导致许多妇女无法辨别迫害她们的强奸犯。为此,这个团体就选择起诉军事组织的重要头目,她们认为他们纵容了这些政治强奸。阿里斯蒂德于1994年重新回到海地执政后解散了军队。
因支持民主被报复
海地的妇女和人权律师争辩道,强奸受害者之所以成为攻击目标,这是因为她们是海地民主运动的领导者。德卢斯说,“这是一种破坏恢复阿里斯蒂德回归运动的途径,一种摧毁民主运动的精神力量的做法,这样就可以逼迫她们远离阿里斯蒂德。”
德卢斯坐在太子港的律师办公室里,穿着一件简朴的黑色裙子,上面别着白花,头发往后梳成一副干练的模样。她说,“我希望一些人将被抓捕或者受到惩罚。”
据人权报告称,当年不仅数千名海地妇女遭遇了强暴,而且还有几百名海地妇女的肢体受到了摧残,她们的手臂或者脸部被大砍刀砍掉了一部分。许多人遭到酷刑折磨。报告说,一些人称,叛军从精神和肉体上双重迫害她们,逼迫她们乱伦,有些人还活生生的看到叛军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杀害。重压之下,许多人都被迫逃往了山区。
曾与德卢斯一起工作的人权问题专家布莱恩·康卡农说,强奸是“巨大的,有系统的,旨在对亲民主的运动实施恐怖和恫吓”的做法。
这些活动家称,海地妇女提出的这宗案子是前所未有的。康卡农认为,“如果海地妇女成功地指控了这些应对强奸案负责的人物,包括对高级军事和准军事领导人。”他说,“她们将为其它国家的起诉提供一种启发和路线图。这种努力具有很大的雄心。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国家的司法体制曾成功地起诉过高级军事领导人对政治强奸案负责。”
欲送叛军头目上法庭
在太子港工作的另一位人权律师朱迪·达克鲁兹说,那些受害妇女寻求指控1991年推翻阿里斯蒂德政权的残暴的叛军指挥官拉欧尔·塞德拉斯和臭名昭著的敢死队队长伊曼缪尔·康斯坦特。达克鲁兹说,“我们设法将这宗强奸案让武装部队和准军事部队的头目承担共同的责任。但是要知道,在海地执法是很难的,特别是在政治动乱时期。在那些曾于2月29日第二次推翻阿里斯蒂德总统的叛军领导人中就有盖伊·菲利浦和路易斯·乔德尔·查姆布莱恩。前者曾是军队成员,之前曾被指控阴谋推翻政府,后者是敢死队的另一个前成员,被指控谋杀和人权虐待罪。”
至于塞德拉斯,据称目前住在巴拿马城。
1994年由美军护送阿里斯蒂德回海地时,他被迫下台。而康斯坦特则一直住在纽约的皇后区。这两个臭名昭著的罪犯至今仍逍遥法外。
伸张正义路漫漫
达克鲁兹指出,对康斯坦特和塞德拉斯提出司法起诉将是困难的。“在海地,起诉强奸是很困难的。”她说,“这是钱的问题。首先你得说服法官接受此案。”
人权活动家说,在海地,法律往往让人难以理解,特别是对那些穷人来说则是更加难上加难,对于不会讲法语的人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穷人只会讲克里奥耳语,而大多数审判是用法语进行的。
康卡农说,“她们不仅贫穷,而且还要挑战那些有权势的人,而且她们还得进入一个传统上对妇女来说是个富有敌意的地方。”
活动家指出,此外,没有行贿的钱,在海地现行的司法体制中几乎很难找到法官。海地司法部的部长普里瓦特·普雷西尔在最近一次采访中承认,海地的司法体制是腐败的。普雷西尔说,阿里斯蒂德设法减少腐败,将法官的每月不到500美元的薪水提高到一个月800美元。普雷西尔说,“这是远远不够的。有时,越有钱的人越是腐败。这是关于教育和伦理的事情。我认为提薪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普雷西尔说,海地人经常把他们自己的司法观念应用于法庭体制之外。他说,“在司法体制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时,他们就已自己实施了法律。”他说,“人们亲手执法。最快的方法是杀害———无论何时有一场政治危机,你总能发现那种互相杀害的倾向。我们这里有一种很长的暴力犯罪的历史。尽管我们没有死刑惩罚。尽管我们反对法律杀人。”
海地的刑事法将强奸归类为一种“违反道德的冒犯”。强奸判决的刑期往往比袭击他人罪要轻。在海地,强奸一名非处女妇女在判决时往往比强奸处女要判得轻得多,因为在以前的案子中,妇女往往被认为没有失去什么名誉上的东西。
在最近的政治暴力和动乱后,海地新政府将成立。这个团体的妇女说,现在尚不清楚那些在1991年遭到强奸迫害的妇女是否能够伸张正义。·蒋建平·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