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3月16日电 此间出版的《环球》杂志在最新一期刊登文章《“东方罗马”撒马尔罕》,作者通过所见所闻,生动地展现了这座乌兹别克斯坦名城的古都风貌和迷人风情。现将全文转发如下: 在众多中亚古城中,撒马尔罕称得上是最现代化的城市了。它有人口100万,是乌兹别克斯坦的第二大城市、著名的工业基地,也是总统卡里莫夫的故乡。 “地球不老的容颜”、“东方古老的罗马”、“穆斯林世界的璀璨明珠”、14世纪帖木尔帝国的首都、“丝绸之路”的要冲……人们对这座东方古都的溢美之辞很早就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从首都塔什干经过4小时的长途跋涉,我终于来到了魂牵梦系多年的撒马尔罕。 繁华的古都 从我眼前掠过的是撒马尔罕现代化的高楼、宽阔的街道、喧嚣的人群,俨然一座现代化的繁华都市。一下车,几个衣着艳丽的少妇便托着乌兹别克斯坦特有的油馕,款款地向我们走来,将我们围住,殷勤地吆喝着。“乌兹别克斯坦的油馕在中亚最有名气,而撒马尔罕的又是全国最好的,”司机瓦列尔告诉我。我仔细看了看她们纤纤玉手上的馕:圆圆的外形,馕边微微上翘,馕面上有很精细的雕花,好像精美的艺术品。旁边,一个小伙子正在用半人高的大土炉烤馕。不知他拿着什么东西,在擀好的面饼上又是戳,又是压。然后,斜着脑袋仔细打量着自己“涂鸦”的成果,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他戴上大手套,将一张张锅盖大小的面胚熟练地送进了土炉…… 一个女子见我们是外国人,便跳起舞来,眼神顾盼,裙裾飘飞。我心念一动:“你是吉卜赛人吗?”她冲我嫣然一笑,点点头。后来我才知道,撒马尔罕的吉卜赛人和塔吉克斯坦人都很多,所以,城里人最通常使用的倒不是乌兹别克语,而是塔吉克语。 盛情难却,我原本只掏钱买下一个馕,但是其他女子便不依不饶了,结果我又买了4个馕。同行的朋友都笑话我:“足够你吃一个月了。 兀鲁伯的梦想 来到撒马尔罕,我最想看的就是兀鲁伯天文台。兀鲁伯是帖木尔大帝最宠爱的孙子,他的命运充满了传奇和悲剧的色彩。兀鲁伯自幼身体孱弱,但对科学的热爱却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集诗人、哲学家、天文学家为一身的他,原本梦想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科学。但造化弄人,身为王室贵胄,兀鲁伯被迫挑了治国安邦的大梁。他秉承无为而治思想,在处理朝政的同时,仍然坚持着科学研究。兀鲁伯的成果令保守的教会和封建势力大为不满,被斥为“异端”。1449年,兀鲁伯被一个近臣谋害身亡。从此,帖木尔王朝也由盛转衰。兀鲁伯生前亲自督建的天文台曾被誉为东方建筑艺术的瑰宝。根据前人的描述,它应该是坐落在山巅、外部镶嵌着蓝白黑绿4色的瓷砖。每当夜幕降临,兀鲁伯就站在大厅里,翘首望天。他绘制的星阵图准确地描出了1018颗星的位置。 如今,这里只剩下大理石制成的巨大的六分仪,孤零零地斜插在11米深的地下。据说,用它测出的1年时间与现代科学计算出的差别极小。兀鲁伯可以按日月星宿的排列算吉日、算国运,却没有算出自己多舛的命运。“兀鲁伯的星光永远不会燃尽”,乌兹别克斯坦最伟大的诗人纳沃伊曾写下著名的诗句来悼念兀鲁伯。纳沃伊虽然出生在伊朗,但却将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光和最美丽的文字献给了撒马尔罕,他被奉为乌兹别克语言文学的奠基人,跟帖木尔、兀鲁伯一样,永远受到当地人的尊崇。 哭泣的骆驼 骆驼是当年商旅所仰仗的交通工具。导游告诉我,古丝绸之路全长约1.8万公里,而一头骆驼每天仅能走25至30公里。啊,光是单程,就要花上两年时间! 我眼前出现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一旅疲惫不堪的骆队慢慢走来,骆驼背上承载的货物虽然能换取很多的钱财,却抚不平对故国的思念,对亲人的牵挂。路途中或许会碰上劫匪、卷入战争、面临饥荒、遭遇风沙,不知有多少旅人和骆驼的白骨埋葬在撒马尔罕城下。而又正是无数的商队在撒马尔罕播撒了文明的火种,筑起了城市的繁荣。市中心矗立的列吉斯坦建筑群由3座威仪的神学院组成,建于15至17世纪,年代不同,但风格却异乎寻常地统一。这是中世纪时培养穆斯林的重要学府。兀鲁伯就曾在这里传道、授业、解惑。如今,建筑的驱壳仍在,但里面学子苦读的房间变成了店铺,出售当地能工巧匠的作品。惟妙惟肖的木雕,带风景图案的手绘彩砖、托盘,绘在动物表皮上的画、白色的大披肩……乌兹别克斯坦人自古就有经商的传统,他们的吆喝、推销,让人很难空手离开
我买了一个雕着帖木尔大帝头像的烟斗,看着伟人的头像,就会联想起他当年攻城掠地的场面,发思古之幽情。到了撒马尔罕,自然不能不去看帖木尔的陵墓。或许是害怕盗墓,尽管地上的灵堂布置得金碧辉煌,但是,真正的棺木却放在地下。 20世纪40年代,苏联考古学家曾经开棺验证,发现9具尸首的情况与历史记载完全相符,其中就长眠着因科学研究而被割去头颅的兀鲁伯。 与其他古城不同,撒马尔罕的美,包含着更多的人间颜色,历史上瑰丽莫名的生生死死、恩恩怨怨都写进了城市的车水马龙中,写在了撒马尔罕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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