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广州市荔湾区两间大医院门诊手术室统计,人工流产中20岁以下者占15%,最小的仅13岁,经常可见穿着校服的女中学生由同样身着校服的男伴或女伴陪同前来。(《信息时报》3月28日)此前有人大代表提交议案,建议对青少年的性教育不要流于形式。笔者以为,在当前形势下,传统性教育是不够的,有必要对中学生进行安全性行为的教育———普及安全套知识,推广安全套使用。
对青少年进行性生理、性心理、性卫生和性道德教育,以期从源头上杜绝早期性行为,无疑是一种理想思维。但学生性行为的发生,并不因此而绝迹。在西方国家,家长在孩子书包中放安全套是很常见的做法———在性关系已经成为现实并且说教无效的情况下,它起码能够解决意外怀孕的问题!但要在中国中学生中推广安全套知识,让教师与家长接受,无疑有一个艰苦的过程。几年前,围绕是否应该对中学生进行性教育和安全套自动售卖机进入大学校园的事情,就是医学界也有着激烈的争论,尽管其道理非常简单———教会你使用火柴,并不等于叫你去放火。但是,当越来越多的未成年少女光顾妇产科,当大医院妇产科在每年寒暑假之后都要迎来一个“人流”高峰时,持反对意见者则越来越少———安全套的使用,至少可以减少意外怀孕对少女身体健康的影响。
倘若一件事情的发生已经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做一些事情尽量减少其负面影响也是难得的善举。就如中国人最熟悉的一年一度的抗洪抢险,谁都知道,要彻底消除洪涝灾害,首先要在上游地区封山育林涵养水源;其次要人们顺从自然规律,退田还湖,离开洪水的自然通道。但是,在以上方法不能短期奏效的情况下,高筑堤坝阻挡洪水亦不失为可行之法。
从理想出发还是从现实出发,是务实还是务虚,是中国人与西方人在处理事情上的显著区别之一,尽管我们天天将“一切从实际出发”挂在嘴上。艾滋病的肆虐,使许多国家在对非法性交易进行打击的同时,加强了卫生监管和健康知识教育。他们提出“Ifyoudo it,doitsafety!”(如果你要做,就做安全),提高包括性交易者在内的民众的性安全意识,有效遏止了艾滋病蔓延的趋势。反观我们,总以为“卖淫嫖娼”是一种可以一蹴而就完全消灭的现象,结果除了闹出些“处女嫖娼”的荒唐事情之外,却是性病发病率连年攀升和性产业队伍不断壮大。
中国从来就不缺少清谈者,而且他们往往有着非常高尚的理由。可惜问题并不因清谈者的高论而解决。现行针对未成年人的性教育,已经无法应对出现的问题。“做”与“不做”,是问题的一个方面;是否“安全”,是问题的另一个方面。如果我们继续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方式进行呼吁与探讨,只会使情况越来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