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约旦特约记者 万铤

　　萨达姆被美军抓获已快4个月了。尽管美国派出一批又一批“审判精英”，但萨达姆的“狡猾和固执”还是让审判官员们大伤脑筋。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日前不得不承认“萨达姆没有透露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审讯工作毫无进展。当萨达姆在监狱中和美国人斗智斗勇时，监狱外围绕着“谁为萨达姆辩护”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口水战”。

　　两大律师都称被授权

　　早在去年年底萨达姆被捕伊始，就有来自世界各国的律师组织或个人公开表示愿意为这个“焦点人物”做法庭辩护。3月27日，79岁的法国“魔鬼律师”维尔吉斯宣布自己接到目前定居在瑞士日内瓦的萨达姆侄子阿里·巴尔赞·提克里第的书面请求，提克里第代表萨达姆家族正式邀请他为萨达姆辩护。

　　然而3月29日，一位名叫穆罕默德·拉什丹的约旦律师向维尔吉斯发出了挑战。他向媒体宣布说，自己才是萨达姆家族委托的律师，还拥有萨达姆原配夫人萨吉达和大女儿拉格达的亲笔授权文件。今年55岁的拉什丹是约旦律师协会的主席，虽然不像维尔吉斯那样世界闻名，但也是约旦乃至阿拉伯地区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他的成名之作是为1990年萨达姆入侵科威特而进行司法辩护。

　　双方打起口水战

　　拉什丹说，他在萨达姆被捕后的第二天就和在约旦定居的拉格达取得了联系，征得了她的同意。随后，拉格达转达了其母亲萨吉达的委托，他正式成为萨达姆家族指定的辩护律师。拉什丹还批评维尔吉斯的举动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以提高自己的身价”。他说：“选择一名不会讲阿拉伯语、又不了解伊拉克国内法律制度的律师是匪夷所思的，这个决策人是愚蠢和自私的。”

　　面对拉什丹咄咄逼人的攻势，维尔吉斯也毫不退让，称自己对“萨达姆案”有充分的准备，并且有丰富的经验和能力，能为萨达姆争取到“最理想的结果”。他还说对方声称有书面委托不足为奇，“全世界至少有15—20名律师声称具有同等效力的文件”。同时，他也谴责美国没给萨达姆作为“战俘”相应的权利，应该允许萨达姆本人确定自己的辩护律师并在律师在场的情况下接受审判。

　　由于双方矛盾愈演愈烈，不少律师组织出面“调停”。总部设在开罗的阿拉伯律师协会表示，他们希望组织一支800人左右的以拉什丹为核心的阿拉伯律师团，在与维尔吉斯协调立场的前提下为萨达姆辩护。他们初步设想，等到对萨达姆的审判开庭前，在约旦或埃及召开一两次全体大会，商讨辩护的具体事宜。

　　萨达姆家族内部矛盾深

　　造成两大律师相互“叫板”的原因，还在于萨达姆家族中出现了两份“委托”。有媒体分析指出，这体现了萨达姆家族内部矛盾很深。

　　此间观察家认为，定居在约旦的萨达姆的两个女儿是目前公开身份的萨达姆亲属中与其血缘最近的，理所当然是处理萨达姆事务的当事人。但由于此前她们向约旦政府保证过“不参加与政治有关的活动和不在新闻媒体前曝光”，因而其活动能力大大受限。

　　相比之下，早年移居瑞士日内瓦的萨达姆同父异母兄弟巴尔赞一家就自由许多。他们常以“萨达姆代言人”的身份出席活动、发表声明，引起了拉格达姐妹的极度不满。

　　在私下谈话中，拉格达曾称巴尔赞是“伊拉克亡国的祸根”。“正是巴尔赞以及另外两个叔叔瓦特班、马吉德一直对我们兄妹的敌意，使得家族内部出现了裂痕，让伊拉克最后土崩瓦解”。

　　由于家族内部意见不统一，萨达姆的辩护律师一时似乎还难以确定。不过，3月31日《生活报》披露的一条消息有可能让这个问题大大简化了。该报称，萨达姆的原配夫人萨吉达3月29日抵达卡塔尔首都多哈，卡塔尔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官也证实了此消息，一年多来下落不明的萨吉达终于又出现了。

　　据说，目前萨吉达正向约旦政府提出申请，要么允许自己前往约旦和两个女儿汇合，要么允许两个女儿来卡塔尔陪伴自己。据分析，约旦政府很可能同意萨吉达到约旦居住。

　　近日，萨达姆的同父异母妹妹萨哈木一家以及伊拉克前议长哈马迪都被允许进入约旦。一旦萨吉达有了公开身份，作为原配夫人的她将顺理成章地能为萨达姆最终选定律师，这场律师之争也会顺利解决。

　　萨达姆必死无疑？

　　尽管各方著名律师争相为萨达姆辩护，但大多数阿拉伯媒体认为，这次萨达姆“必死无疑”。一方面是目前美国掌握的证据对萨达姆不利。据说美国已掌握的萨达姆犯罪证据多达600万页，其中有很多“他亲笔签名的屠杀令”。另一方面，起到关键作用的审判地点也对萨达姆不利。根据目前形势，将萨达姆交给伊拉克新政府似乎可能性更大。而在伊拉克，要求处死萨达姆的呼声十分高。民调显示，只有不到20%的人同意不处死萨达姆。而英国驻伊拉克代表格林斯托克在最近更预测，未来伊拉克人民很有可能使用惩治“罪大恶极犯人”的绞刑方式来结束萨达姆的一生。

　　不过萨达姆的死刑并不是“板上钉钉”。法国的维尔吉斯提出的策略是“凡事必先拉上美国”，关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两伊战争等，都是在美国人背后支持的情况下发生的。他甚至还要求拉姆斯菲尔德届时“旁听受审”。而约旦律师拉什丹提出的策略是“避免在伊拉克受审”，因为伊拉克新政府是美国一手建立的，因此有着明显的不公正性，他认为萨达姆应在第三国或多国法庭受审。除此以外，还有不少律师提出了让萨达姆“竭力否认和证据的直接联系”甚至“装疯卖傻”等种种策略。可以预见，随着对萨达姆的审判步步逼近，辩控双方展开的较量将更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