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现场激辩三大焦点,凶案细节把多个家庭扯进无止境的悲痛
早报讯(特派记者兰俊) 昨日上午,当4名受害者的家属蹒跚着走进法庭时,他们满含悲痛的面容让人心颤。他们衣着敝旧,一看就知道生活清苦。
马加爵的父亲低着头冲出记者的包围,匆匆走进法院,选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好像很怕见人的样子。
马加爵被押进法庭的时候,受害者亲属的目光直勾勾全看着他,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更多的是木然。
杨开红的母亲是被扶着进来的,在公诉人介绍马加爵作案经过的时候,乱刺刺花白着头发的她无力地歪靠在身边亲人的肩头。
邵瑞杰的父亲哭了,瘦骨伶仃的老人,外套的袖子短了一大截。从一开始他就不能控制地红了眼圈,当他的代理律师说到邵瑞杰是他的大儿子,下面还有一个残疾儿子和两个正读书的小儿子时,他泪流满面。全家年收入不过2000元,眼看着邵瑞杰就要毕业,能补贴家用了……
龚博是家里的独生子,他被杀害后,龚家收到了他考取研究生的通知书。“对龚博来说,崭新美好的生活已经开始。”律师的话没说完,坐在旁听席上的龚博姑父和二叔埋下头,从两个高大的汉子胸腔里憋出的压抑呜咽声,带得旁听群众唏嘘不已,纷纷红了眼圈。
马加爵一直低垂着头,只有当别人向他发问,“被告人马加爵”的叫声响起时,他才会惊悸般抬一下头。
而马加爵的父亲躲在角落里,把头深埋着,只有在庭审结束后,儿子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如瘫了般号啕痛哭。
庭审结束后,马加爵被押出法庭,他走得有点踉跄,从始至终,马加爵没看父亲一眼。
再现凶案
作案时有过一丝犹豫
马加爵说,邵瑞杰是他在云大关系最要好的朋友。他回答受害人律师提问时说,在向邵瑞杰下毒手时,他有过一丝犹豫,但还是杀了他,因为“决定已经作了”。
在警方的问讯笔录里,有马加爵这样一段回答:我用铁锤朝他(唐学李)后脑勺猛击了一下,他就倒下了,血涌了出来。可他还在尖叫,我又用铁锤砸了几下,他还在叫,我用手、塑料袋、报纸捂住他的嘴和鼻子。在这个过程中,铁锤掉在了地上,很响……
我害怕他们看我
马加爵是用毛巾和水清洗作案现场的。每杀一个人,他就用毛巾蘸水擦掉地板上的血迹,然后把水从水池倒掉。除了第一个被杀害的唐学李,另3名被害者尸体的头部都被马加爵套上了黑塑料袋。马加爵说这样做是“害怕他们看我”。他说自己杀人后在宿舍住的那几天很害怕,没有睡着过。
马加爵没有精神病
昆明市人民检察院庭上出具了17份鉴定。所有的鉴定结果都和马加爵供认的犯罪事实吻合。开庭前,应马加爵辩护律师的要求,司法部门为马加爵进行了精神病鉴定。结论为,马加爵没有精神病,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马加爵对鉴定表示认可,但其辩护律师提出了重新鉴定的要求,法庭不予支持。
激辩焦点
凶杀案至今还有悬疑
焦点一:马加爵的作案动机
马加爵辩护律师认为,马加爵的作案动机不应该只是打牌发生口角这么简单,其中唐学李并没和他发生口角。认为动机只是打牌发生口角是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了。
公诉人和受害人的代理律师认为,动机也可能只是一个眼神,是很个性化的东西,马加爵杀人就是由打牌引起。
焦点二:现场有马加爵的血?
质证过程中,法医现场鉴定结果不仅发现有受害4人的血迹,还在多处发现了马加爵的血迹。马加爵否认自己作案时受过伤流过血。
马加爵辩护律师认为,这至少说明案件还有没弄清楚的地方,有悬疑。
公诉人认为,这并不能否认马加爵故意杀人的事实,马加爵在该宿舍住了两年,血迹辨不出时间,出现他的血迹是正常的。
焦点三:马加爵算不算自首
马加爵辩护律师认为,马加爵在三亚被发现时,主动告诉警方自己是马加爵,应算自首,给予宽大处理。
公诉人认为,马加爵在交代自己的作案经过之前,警方已经查明他的犯罪事实,并在全国张贴通缉令。这种情况下马加爵被举报落网和自首没有关系。
第三只眼
生命科学院没教他生命
李文瑾(人民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教授):我不否认贫穷对他成长过程中有着一定的影响,但这次马加爵的主要犯罪原因是,对生命的疑惑或者是对生命淡漠。
马加爵逃亡的时候录给家人的录音带中说,他最大的疑惑就是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谈到人早死晚死都是死,人生意义到底是什么,他说记得王菲有一句歌词,“一百年前没有你也没有我,一百年后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另外在我给他的问卷中让他选择他觉得最重要的,他选择第一是快乐,第二是亲情,第三是金钱。
最让我们痛心的是马加爵是生命科学院的,我们生命科学院只教给了他科学,但却没有告诉他什么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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