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伟
瘫痪在床的河北省高阳县农民董克强没有想到,儿子董亚洲负气出走后竟会卷入到抢劫团伙,并因此于2000年8月6日被捕入狱,随后判了死缓。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董亚洲判决书上的出生日期会是1981年10月24日,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儿子是1982年农历十一月初四生人,被捕时并未满18周岁。上诉成为必然,但是二审的结果却让他始料未及。
2003年3月25日,河北省保定市中级人民法院经过重新开庭审判,判决董亚洲死刑。
记者注意到,在二审判决书上并没有对董亚洲的年龄进行质证,只是把死缓变成了死刑。“亚洲犯了罪,该受处罚,做爹娘的也说不上什么。但是多大的罪多大的刑得有个规矩吧。”董克强说,“我有很多东西可以证明董亚洲犯罪时不到18岁。”
董克强所说的“很多东西”包括:他所在的小王果乡派出所的证明、小王果乡于堤村委会的证明以及1998年10月1日由河北省公安厅签发的户口登记簿等证据,都很清楚的写明董亚洲是1982年11月4日出生。董克强家的邻居董通海说:“董亚洲出生在1982年十一月初四。那天我借他家小拉车垫庄基。晚上送车时和村里的医生春静接生碰个头。”接生员靳春静出具的证言是:“于堤村董亚洲是1982年十一月初四出生,我接的生。”另有一位姓甄的村民说:“董亚洲和我女儿同岁,都是属狗的。我女儿是4月生的,亚洲是那年冬天生的。”
不过,在村户口册和高阳县公安局电脑登记里,董亚洲的生日确实不是董克强所说的1982年11月4日。记者和未成年人法律援助中心、致诚律师事务所的白羽律师到于堤村调查时发现,该地村民在孩子报户口时,以农历计算出生日期和虚报年龄的情况相当普遍。有村民解释说,农村青年早婚的比较多,为了避免登记时的麻烦和被一遍一遍的罚款就把孩子的年龄说大一两岁,当兵也是。董亚洲就是因为年龄不够没有当上兵,才负气离家到高阳县打工的。董克强说,2000年人口普查时,他看人家都给孩子报的虚岁,他也随口说了一个,具体当时他给董亚洲报的哪年哪月他也记不清了。
从死缓到死刑,“被抓之前很健康的”董亚洲在看守所已经4年,现在他“双下肢末梢神经炎、双视神经萎缩、双侧神经性耳聋”。他埋怨父亲董克强上诉,但是董克强说:“我怎么着也不能看着儿子就这样冤,按照法律他不该被枪毙。”
2003年5月13日,董亚洲以二审认定主要事实不清、定罪证据不足、上诉后发还重审处罚加重无法律依据为由,提起申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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