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曹溪寺珍珠泉干涸见底》(载本报5月25日一版)的消息,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怎么也想不到我记忆中和心目中的珍珠泉会干涸见底!我瞪大眼睛看着记者拍摄的照片,这哪里是干涸的珍珠泉,这是一张嘴,一张干渴的嘴!这也是一只眼睛,一只被活活剜去了眼珠的眼睛!
我陷入了沉思。
记忆把我拉回到1980年。一个秋天的日子,报社派我陪光明日报的资深记者张义德到安宁温泉寻访杨升庵遗迹。我们在杨升庵所撰《重修曹溪寺记》石刻前驻足观赏,在不断地冒着水泡的珍珠泉边久久流连。几乎是满满一潭的泉水,深绿得让我有点害怕!而那些饱满的,一嘟噜一嘟噜从潭底冒出来的水泡泡,在阳光下闪着红的光,黄的光,绿的光,紫的光,它们不就是一串串彩色的珍珠吗?我真想把这些水泡捧起来!此后,“珍珠泉”3个字不断在我的脑子里闪现。我想起黑龙潭也有一眼珍珠泉,可惜干掉了。我也想起我缺水的老家宣威,不过在我小时候好像到处都有水塘、河沟和龙潭。当然后来很多也干涸断流了。我还想起与我们村相邻的彝族村寨,有一片“祭山树”。我想象这片保存完好的树林里,会有一眼泉水,一眼像曹溪寺珍珠泉一样的泉水吧?想象,想象,想象使我写成了《珍珠泉》这篇散文。这篇短短的散文,1982年发表在贵州的一份儿童文学杂志上,后来被选入许多选本,再后来是选在九年义务教育六年制小学教科书《语文》第七册,以及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三年级下册,成为孩子们诵读的课文。虽然在散文中,我没有表明我写的就是曹溪寺的珍珠泉。但是,我是从曹溪寺的珍珠泉获得美感,获得灵感是肯定的;甚至可以说,如果我没有看过曹溪寺的珍珠泉,就没有《珍珠泉》这篇散文!
我们知道,大自然既是人类物质财富的源泉,同时也是人类精神文明的宝库。人类是从大自然中走来的。人对大自然有一种迷恋和回归的祈望。特别是孩子们,他们对大自然的热爱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一种社会性行为,是一种感情发展的需要。而大自然给孩子们的馈赠,包括对他们的教育,对他们心灵、情感的陶冶等,都是丰厚的,无可比拟的。许多父母都知道,带孩子去安宁曹溪寺,孩子总吵着要看珍珠泉,不就因为珍珠泉的美丽吗?可是一些人的无知或贪婪,对大自然无情无限的开发和索取,灭绝了多少美丽的生灵!大自然正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坏和毁灭。“昔日清水潺潺,今朝不忍目睹”的珍珠泉,就是眼前的事实。长此以往,珍珠泉这张干渴的嘴巴,最终就是人类的嘴巴了。
赶快救救珍珠泉吧!这不仅是当地居民的希望,也是孩子们的希望和呼喊。
吴 然(春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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