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

　　亚洲最大、保存最完好、不久前被朝鲜慰安妇亲自指认过的“慰安所”———南京利济巷2号就要拆了（见6月3日《北京青年报》）。市民的呼吁，专家的反对，统统等于零！拆迁办的官员已经进驻，一副无论谁也拦不住的样子。如果不出现奇迹，这片承载过屈辱，见证过暴行的建筑，不久之后将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慰安所遗址”被拆，谁会感到最高兴？无疑是东瀛的那些极右翼分子了。他们原来就不承认发生过这些“有辱皇军威名”的罪行，面对如山的铁证仍然不愿意谢罪和赔偿。这样一个无法抵赖的证据忽然被抹去，他们在梦里也会笑出声来的。在这个意义上，如果我说拆迁的推动者办到了日本极右翼分子想办而办不到的事，在客观上成了他们的同谋，不应该算是污蔑吧？

　　有人因此感叹说，我们是一个健忘的民族。我不同意这个观点，普通市民和一部分知识分子对此事的强烈反应证明，我们并不健忘。即便是那些极力推动拆迁的人，我相信他们对“慰安所遗址”的历史和现实价值也是心知肚明的。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慰安所遗址”的存在妨碍了他们的利益———肯定是经济利益，恐怕还有“政绩”的利益。只要挡了他们的利益的道，什么“人类耻辱的记录”呀、什么“民国文化遗产”呀、什么“如此重大具有极高价值的原始文史场所”呀，全都要毫不留情地用推土机对付之，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所以，这并不是健忘不健忘的问题，而是谁的利益优先的问题。这件事情再次雄辩地证明，那些笃定要从拆迁中获益的人的利益，和国家民族的利益并不是天然一致的。而一旦他们认为必要，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利益凌驾于国家民族利益之上，不惮以牺牲国家民族的利益来确保他们自己的利益。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次“慰安所遗址”将被强行拆迁事件，实在等于给善良的人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遗址被拆除后，谁将开发这一地带？我查了半天，发现居然没有一条消息提到开发商的名字。但他们势不可挡的强大力量，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然而这正是让人感到可怕的地方：资本低调、谦恭、不动声色却有着横扫一切的能力！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地修改我们的城市、修改我们对历史的记忆、修改我们对未来的期待，这不能不让我们不寒而栗。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尽快调动起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包括公众的力量、舆论的力量、法律的力量，来和资本的力量形成某种均势，规范它的行为，尽最大可能使它在逐利的过程中，只能为善，不能为恶！

　　行文至此，我想不妨再引用一遍伏契克的那句名言：人们，我是爱你们的，但你们要警惕啊！（日京／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