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唐奈时代” 美国对华间谍活动新特点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韩轩报道 6月6日来自美国的一条消息在世界各大传媒不胫而走。美国调查小组本周将抵达中国吉林省安图县，寻找50年前死去的两名中央情报局飞行员的遗骸。当年，他们的飞机是在执行营救一名中国籍特工的秘密任务中被击落的。

　　两年前，美国军方宣布，调查人员在一位村民的帮助下来到飞机坠毁地，并找到了这架C－47飞机的残骸。当时没有找到两名飞行员——罗伯特·斯诺迪和诺曼·施瓦茨的遗骸，因此，调查人员这次重新到那里寻找。

　　调查小组发言人金杰·库登说，挖掘工作将在本周开始，大约要花30天时间才能完成。

　　中国两年前首次批准冷战遗骸搜寻

　　这一搜索行动开始于两年前，2002年7月，在第一批搜索人员启程赴中国之前，美联社曾评价指出：“在美国政府劝说中国协同寻找冷战以及朝鲜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美国失踪人员的努力中，这无异于一块重要的里程碑。这也是中国首次批准与冷战事件有关的搜寻遗骸行动。”

　　此次搜索队员由8人组成，他们是由美国军方名为战俘/战斗失踪人员联合调查司令部(JPAC)派出的。该机构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统计并寻找历次国际冲突和战争中失踪的美军方人员，在该机构的网页上，赫然写着：“”。据该机构披露，目前美方二战失踪人员约78000名；朝鲜战争失踪人员8100名；越南战争失踪人员1800名；冷战失踪人员120名，这些数字很直观地说明了JPAC的工作量。目前，由该机构派出的搜索人员广泛分布在东南亚、朝鲜半岛、西太平洋的帕老群岛、巴布亚新几内亚、俄罗斯、德国和法国等国家和地区，当然也包括中国。

　　50年尘封往事终挖掘

　　根据该机构的介绍，整个搜索流程分为五步：确定有价值的线索—与埋藏地的东道国谈判获得入境调查的许可—实地勘测，尽可能搜集第一手线索，为后面发掘工作做必要准备—发掘—运回国内进行技术鉴定。发掘小组通常由队长、有安置遗体经验的军官和一名专门负责技术方面的法医人类学家组成的三人核心领导；队中通常包括语言、法医摄像、 生命支援、爆炸物、登山、通讯等方面的专家。

　　其中的人类学家负责指导整个发掘工作，用JPAC的话说，就像“一个侦探在监视一个犯罪场所”一样。其他专家也各司其职：比如爆炸物专家负责寻找被掩埋的金属物、生命支援专家分析搜索地区的生命支援迹象……他们也通常会雇佣当地人协助发掘工作。

　　发掘工作一般按照标准的田野考古方法展开，发掘人员通常将发掘地划成每个大小为4米×4米的格子，其中的每一寸土地都要用金属网筛来筛，以便发掘人员不会漏过任何有关遗体、残骸或个人物品的蛛丝马迹。

　　罗伯特·斯诺迪和诺曼·施瓦茨是在1952年11月29日夜驾驶C-47闯入中国吉林省上空时被击落的，当时与他们同机的还有两名美国中央情报局官员，目的是接回一名叫李军英的中国籍间谍。飞机被我解放军击落时，两人当场身亡。但此后两人身份一直被美国政府隐瞒：为了掩盖中央情报局在中国开展的秘密活动，美国政府对这两名飞行员的家属说，二人是在前往东京的例行飞行途中坠入日本海；但两人的实际身份却是：二人所隶属的台湾中国民航空运公司，当时是隶属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一家航空公司，支援中情局在远东地区开展的秘密反共活动。斯诺迪和施瓦茨白天执行客运和货运任务，晚上则为中央情报局执行秘密任务，但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他们只是普通的签约雇员。直到1998年12月，他们的名字被加入美国中央情报局总部的《名人录》，美国政府才首次公开承认他们的间谍身份。

　　链接：“唐奈案”的前前后后

　　随着美方搜索人员重赴长白山寻找冷战遗骸，一段历史也再次浮出：

　　1952年9月29日早晨，一位身穿志愿军军装，带着手枪的人来到吉林省安图县旧县城公安派出所，他的自我介绍令人吃惊：我叫李军英，是美国“自由中国运动总部”空投到长白山地区的间谍。

　　然而，这不是一起简单的间谍投案自首案件，经过连夜审问，我公安部门得知：还有10名中国籍间谍在该地区活动，他们都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空投的，目的是为了建立所谓“游击基地”。而李军英是9月21日被空投在该地区，目的是“检查工作”，并准备由中央情报局派飞机取回，李军英还透露，负责训练他们并将他们空投到吉林的是一名叫约翰·托马斯·唐奈的美国中央情报局间谍。

　　经过精心策划，不到一个月，两队共10名美国间谍被一网打尽。其中击毙2名，生俘8名。

　　为“斩草除根”，我公安部门又迅速布置了一个“大网”，利用被俘间谍拍发电报的方法，假借李军英名义通知位于日本厚木的美国中央情报局间谍机关来空取李军英，唐奈等人果然中计。

　　10月29日夜，唐奈一行四人乘坐Ｃ—47闯入吉林上空，在寻找空降场时被我火力击中，驾驶员罗伯特·斯诺迪和诺曼·施瓦茨当场毙命（也就是美国目前要找的两具遗骸）；唐奈和另外一名美国中央情报局间谍理查德·乔治·费克图被俘虏。

　　1954年11月23日，经过审理，中国最高人民法院军事审判庭对唐奈等11人作出宣判，其中唐奈被判处无期徒刑；费克图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当年公安部还组织了包括唐奈案在内的“美国空投特务罪证展览会”。

　　此事发生后，美国一直不肯承认唐奈和费克图是美国间谍，直到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在与周总理会谈时，表示承认美国间谍唐奈和费克图在中国犯了罪。

　　1971年12月13日，鉴于两人在服刑期间表现尚好，中国政府决定给予他们宽大处理：唐奈改判有期徒刑五年；费克图被提前释放。随着1973年3月14日唐奈被提前释放，轰动一时的“唐奈案”方告一段落。

　　2004年初，外交部档案馆公布的1949年至1955年间一批机密档案中包括有关此案的诸多内容，其中中美两国围绕此案背后的外交斗争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