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没有义务通知家属,但从道义上讲法院应让他们见面 ●马父: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后事 ●法律专家:应尊重马加爵作为普通人的权利 ●马加爵的姐姐:请不要再出现“XX马加爵” 晚报讯昨天上午,马加爵在云南昆明被押赴刑场执行死刑。 父亲马建夫说,儿子被执行死刑,他没接到法院的任何通知。“得知儿子的死讯,还是记者通知我的,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马建夫说,到现在为止,他没有接到法院的任何通知和消息,对儿子的后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他说,自从一审时远远地看过儿子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儿子,当时他主张儿子上诉,但法院说儿子已经放弃了。“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云南照耀律师事务所主任赵耀是马加爵的辩护律师,对于马加爵已被执行死刑一事,他表示自己尚未得到任何消息。“一审结束后,我作为被告代理律师的工作也就结束了。申诉期间,马加爵没提起上诉,严格意义上说,我与此案已无关系。” 上海刑事辩护专家建议,站在一个普通人的立场上,法院应让这对父子见最后一面。 上海捷华律师事务所曾琪律师说,从法律程序上说,执行死刑前,法院没有义务通知家属;死刑后,法院一定会通知家人处理后事。他分析,父亲没能见儿子最后一面,可能是由于不熟悉司法程序,马父不知道只有家人或马加爵任何一方提出要求,经法院批准,双方才能相见。“从道义层面说,法院应该让父亲和儿子见上最后一面。”他说,杀人犯罪、与亲人见面是两回事,前者马加爵已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后者,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也享有与亲人相见的权利。 马加爵的姐姐马春泉在得到马加爵被执行死刑的消息后,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马春泉是从网上知道了这条突来的消息。“我们会接受事实,但却有一个请求:请善待我们!” 马春泉说,自从马加爵一事成为全国媒体关注的焦点后,给家里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现在只要是大学生杀人,媒体就会冠以‘XX(地名)马加爵’的称号,甚至他的同学犯了罪,也要和他拉在一起报道!现在我父母的身体和精神都跌到了低谷,可能永远无法摆脱马加爵杀人的阴影。” 死刑执行前48小时,马加爵接受媒体采访表示 怀念过去美好生活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 6月15日下午,距离马加爵被执行死刑不足48小时,在云南省昆明市第一看守所中,中青报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 记者(以下简称记):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你每天想得最多的事是什么? 马:(沉默良久)想得最多的,还是以前的生活。家庭生活、大学生活、同学,就是觉得以前的生活很美好。 记:媒体在分析你的案件成因时,有的说是因为你家境贫困,有的说是因为你性格上的问题,与人交往封闭,你怎么看? 马:可能后面一句话说对了。说到贫困导致的压力,这倒没有。当时那一段时间,我正在准备毕业,找工作。 记:你理想中想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 马:想去植物研究所,或制药公司、企业一类都可以。 记:在父母眼中,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在老师、同学眼中,你是个正常的学生。很多人至今都不理解你为什么做这样的事。在你的人生经历中,是否发生过对你伤害特别严重的事? 马:(沉思许久)我觉得没有。可能有些人会以为出走贵港的经历对我影响大,事实上,大学4年中,这件事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直到有媒体问我,我才想起这么一回事。成长中没什么特别的经历对我造成伤害。 记:你有偶像吗?你崇拜什么人? 马:(笑)你指周星驰?不是。说崇拜的没有,我比较喜欢的是金庸《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 记:你谈过恋爱吗? 马:没有。 记:有暗恋的女孩吗? 马:(咧开嘴笑了)多了,高中大学都有。我没有表示过,她们都不知道。找女朋友?以后可以找更好的。 记:你喜欢浏览什么网站? 马:军事、流行音乐、游戏。(顿了一顿)还有很多黄色网站。 记:你有过性体验吗? 马:体验?常有。(有些语无伦次)真实的?有好多次,在校外。 记: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如果人生有重来的机会,你希望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 马:(想了许久)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献身科学的人,专门搞学问。希望不要那么冲动,有什么心事可以向别人说说。 马加爵的最后日子 赴刑途中,马加爵抽了一路烟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 昨天上午,马加爵被押赴刑场执行死刑。此案一审主审法官刀文兵宣告完云南省高院对马加爵的死刑复核裁定后,前往刑场对马加爵验明证身。 “他一路上抽了很多支烟,看得出他内心其实很紧张。到刑场后,他显得焦躁。”刀文兵说。 昨天下午,作为马加爵故意杀人案的审判长,刀文兵前往昆明市第一看守所,向马加爵宣布死刑复核裁定。 来自看守所的消息说,宣判后,马加爵情绪没有太多反常,但有想解脱又害怕的矛盾心理。晚上,他给家人写了信。 ■遗言 在刑场,法官问马加爵还有什么遗言?马加爵说:“希望父母和家人好好生活下去,更多的话不想说了,已经写在信里了。” 看守所吃到第一只生日蛋糕 2004年5月4日,是马加爵23周岁生日。在昆明市第一看守所,他得到了生平第一只生日蛋糕。 马加爵被抓捕后,看守所干警对他进行严密看守,同时给予他生活上的关心和心理上的帮助。据看守所干警介绍,马加爵刚被关进来时,情绪波动较大,急躁。干警对他进行耐心开导,指导他看一些法律书籍。 马加爵最关心的,是刑事附带民事赔偿的有关规定。他怕判赔给受害者的钱需要自己的父母、家人偿付。当他知道这属于他个人责任承担范围内时,心情才有所平静。 在看守所,马加爵每天早上8时30分前把内务卫生整理完毕,平常时间看看书、打打牌,怕电视里播放有关他的新闻,干警没有让他看电视。 ■声音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很复杂。一方面,马加爵确实该杀,否则对不起这么多受害者;另一方面,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把凶手绳之以法,孩子还是没法再回来了。龚博是其父母唯一的孩子,离世前刚考上研究生,现在,他的父母仍然不能承受。 ———受害者龚博的姑夫沙俊华说,包括马加爵本人在内,他给5个家庭、学校及社会都造成伤害,判处极刑,对受害者及其家属都是安慰。 对受害者家属而言,马加爵被处以极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他们心中的仇怨、伤痛。但是,反过来讲,今后受害者家属面临的问题可能更严重,因为之前寄恨于马加爵从而得到心理补偿的道路,随着马加爵的死而切断,所以,他们现在更需要全社会施以关爱 ———4月下旬庭审结束后,预言马加爵将于6月被处极刑的王嵘昨天说,马加爵罚当其罪。作为上海代理律师,王嵘曾于4月下旬赴云南参加庭审。 当时事件发生后,同学们一直关注此事,经常出去买报纸看,现在,讨论他的人几乎没有了,对该事件的敏感度、关注度已降低了很多。 ———云南大学法律系学生会主席、大二学生张建树说,学校开始更多地关注心理教育和安全建设了,为此还设立了学生心理档案,以期防患于未然。 量刑的时候,我们法院更多考虑的,是被告人的主观恶意性,他的犯罪事实,他的手段是否残忍,他造成的后果及案件对社会的危害程度,综合这些因素统一作考虑和衡量。他(精神)正常了也同样,法院依法办案。 ———此前,在接受中央电视台“面对面”栏目访谈时,审判长刀文兵说,法院依法办案。 赵毅 作者:□晚报记者徐哲 转自搜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