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刘蕾(化名),曾是某歌舞团一只美丽的凤凰,优美的舞姿让许多人为之倾倒。然而,正当她的艺术事业如日中天时,却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无意中接触了毒魔惨白的爪子,从此青春的美丽便在青烟缭绕和浑浑噩噩中消逝,凤凰变成了乌鸦。2003年的最后一天,当她与毒魔同欢时,被缉毒民警当场抓获。2004年1月1日,她来到了太原戒毒劳教所。
在“6·26”国际禁毒日前夕,记者走进戒毒所厚重的大门,听她讲述了自己重生的经过……
(1月1日—7日)
不堪回首的头七天
对于每个戒毒者来说,最初七天是最痛苦的。谈起那段经历,刘蕾至今仍心有余悸。由于长时间大量吸食毒品,刚入所时,1.68米的她体重剩下35公斤,形如枯槁,目光呆滞,时常涕泪横流,走路也摇摇晃晃。
刘蕾换上戒毒所统一配发的服装,走进了戒毒治疗区。不料,还没等她看清周围的环境,便出现了强烈的戒断反应,浑身抽搐,涕泪横流,额头上渗出一圈冷汗。医护人员见状,立即给她服用了戒毒药物,刘蕾才渐渐平静了下来……经过身体检查,刘蕾被确定为中度吸毒,需要对她进行药物治疗。
第二天清晨6时30分,随着一声嘹亮的起床号,刘蕾迎来了在戒毒所的第一个早晨。她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跟着大家来到操场。由于她是刚刚入所,管教干部让她在一旁散步,呼吸新鲜空气,但刘蕾却打不起一点精神。刘蕾说,现在她已经记不清那天是怎么度过的了,只记得满脑子惦记的都是毒品。
在随后的几天中,刘蕾的戒断症状反复出现,除了浑身抽搐、涕泪横流外还伴有恶心呕吐、排泄物增多等症状。几天中她几乎没有踏实地睡着过,也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但是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刘蕾服用的戒毒药越来越少,戒断症状也逐步减轻。七天过后,停服戒毒药物的刘蕾,已没有了强烈的戒断症状,但精神依然萎靡,饭也吃得很少。
(1月21日—27日)
思念亲人的农历年
2004年1月21日,是除夕,此时的刘蕾已经基本从生理上戒断了毒瘾,饭量逐渐增大,消瘦的脸上泛出了些许红润,体重也增加到40多公斤,但毒魔的影子还是时常在她心头萦绕。
为了让解毒人安心度过这一传统佳节,戒毒所张灯结彩,还精心组织了一系列文艺活动。但这一切都未引起刘蕾的丝毫兴趣,不安和焦躁时时困扰着她,让她心神不宁。只是在听舍友们动情地吟唱《烛光里的妈妈》时,刘蕾的心弦才被拨动了。歌声让她想起了妈妈,想起了妈妈那企盼的眼神和鬓角的白发,眼泪夺眶而出,流进嘴里苦咸苦咸的……
突然刘蕾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回头一看是面带微笑的管教干部。“想家了吧?我想你的家人也一定很想你,只要你有决心远离毒瘾,出去后就能天天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管教干部的一番话,说得刘蕾暖烘烘的,心头早已熄灭的希望之灯被重新点燃。也就是在这个春节,痛定思痛的她第一次认识到毒品的可恶,第一次决定彻底将毒魔从心里赶走。
(2月14日)
没有玫瑰的情人节
2月14日,当刘蕾的目光扫过宿舍墙上的挂历时,她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男友送给她的第一支玫瑰,那是她纯真的初恋,圣洁的爱情。但此刻她能记起的只有男友发现她吸毒后惊异的眼神和离去的背影。
此时的刘蕾已经完全度过了生理戒毒期,也已经习惯了戒毒所紧张、有序的生活。每天出操锻炼、上课学习、适量劳动,每周参加小组讨论、反思过去。只是她偶尔还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躁不安和身体的不适,还会不时想起毒品曾经带给她的那种亦幻亦真的“美妙”感觉。每到这时候,她最喜欢和管教干部谈心,那一句句温暖的话语总能让她坚定战胜毒魔的信心。
尽管刘蕾没有收到玫瑰,但是看看管教干部摆放在每个宿舍的花,她感到了生命的美好,正如孙幼琦大队长所说:“一个对花开花谢很关注的人,怎么会轻易让自己的生命凋谢呢?”
(5月16日)
戒毒所里的红蜡烛
5月16日是刘蕾25周岁的生日,此时的她已经与常人无异。脸庞恢复了昔日的俏丽。体重也增加到了52.5公斤。通过5个多月管教干部的教育和自己的反思,刘蕾已彻底认清毒魔狰狞的面目和自己那段吸毒生活的荒唐。
面对管教干部为自己点燃的红蜡烛,刘蕾第一次哭出了声,泪水在她脸上痛快淋漓地流淌,洗去了她心头最后一丝阴霾。吹灭了蜡烛,看着窗外青青的草,鲜艳的花,听着鸟儿的鸣唱,刘蕾心里明白,今天是她人生的分水岭。从此新的生活即将开始。生命的火焰在她心中跳动,她将用全部的热情去迎接新生。
(6月24日)
涅槃后的美凤凰
此时刘蕾正在作回归社会前的最后准备。
随着出所日期的临近,她的心里充满着期望和不安。在与记者的谈话中,刘蕾一遍一遍不自觉地问:“家人还会要我吗?社会还会接纳我吗?”坐在一旁的管教干部不断地告诉她,只要你能彻底离开毒品,家人会像以前一样对待你。社会会给你应有的宽容,美好的生活就在你面前。
结束了与记者的谈话,刘蕾赶去排练纪念“6·26国际禁毒日”文艺节目。隔着铁栅栏,记者看到灰蓝色的统一服装已掩饰不住刘蕾婀娜的身材和优美的舞姿,一只涅后的美凤凰正准备重新飞向蓝天……后记
“咣当”一声,戒毒所的大门在记者身后关上了。几天后,刘蕾也将走出这扇沉重的大门,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呢?
戒毒所张志强所长有一番话:“一年吸毒,十年戒毒。虽然在戒毒所里吸毒人员可以100%戒毒,但回归社会之后,旧的环境、旧的朋友,家人的不解、社会的歧视,都会成为他们复吸的诱因。希望他们能把‘拒绝毒品,珍爱生命’作为一生的座右铭,也希望社会、家庭能给他们一份宽容,让他们找回属于自己的蓝天。”(本报记者张晋峰通讯员 武艳琴 张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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