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黑龙江省专业作家,享受省政府津贴的郭先红老先生来到阔别35年的黑河。
坐了一夜火车的郭老,吃过早餐后迫不及待地寻找1970年、1972年他起草、定稿《征途》时曾住过的黑河行署第二招待所。那个木楼梯的欧式小楼,给郭老留下了深刻印象。站在市计生委的办公室里向外眺望,第二招待所已经变成了绿地。他记得他住在最东边的一间,还有一位十七岁的上海小知青给他抄稿当秘书。他们每天晚上都被前苏联的探照灯晃来晃去。走到院子里推开后门就是江边,正值跑冰排的季节,大大小小的冰排挤着撞着像交响乐,给郭老带来了无限的遐想。现定居烟台的77岁的郭老思维敏捷,步履矫健。他兴致勃勃地参观了俄罗斯商品一条街、大黑河岛国贸城,他再三感叹:“破破烂烂的黑河没了,黑河的江边不亚于哈尔滨,对岸的变化却不怎么大。”
4月3日,郭老来到了他曾体验生活长达半年的双河村。双河渡口站满了父老乡亲。逊别拉河仍然水流湍急,金训华就牺牲在这条河里。上了岸,郭老立刻被当年的大队书记、生产队长、民兵连长、金训华的房东等围上。金训华的守墓人是当时被救上来的上海知青陈健,他告诉郭老金训华牺牲的具体地方。村外的松树林中还有金训华的墓碑,为了方便祭扫,他的遗骨已迁入逊克县烈士陵园。如今,双河村的知青都走了,郭老望着知青们投资建立的“申银万国双河希望小学”沉思着。他挨个教室观看,看学生们的作业、手抄报等,听村里介绍知青们还出资组织夏令营,邀请这里的三好学生们去上海观光、旅游。郭老为他们的回报深深感动着,为他们自豪。
4月4日清明节,郭老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向烈士陵园,走向金训华烈士墓。他把鲜花敬献给革命烈士,郭老的儿子替他宣读了他写了半宿的《清明祭》,这是他流着眼泪写的:
我来了,代表你的姆妈、弟弟妹妹,还有你的同学、战友,还有你尊敬的上海带队干部老肖、小梁等。他们虽远在上海,可一再对我嘱咐叮咛,替他们献一束鲜花、栽两棵青松,以表达他们深深的思念和崇敬。
我来了———你的爷叔,一个年迈苍苍的耄耋老翁。怀着父辈的爱,千里迢迢,昼夜兼程,来到你的身边,看望我久别了的孩子———金训华———一位我不曾见面的烈士、来自大上海的知青英雄!
35个春夏秋冬过去了,不仅知青们缅怀你,逊克的父老乡亲缅怀你,全国人民都在缅怀你短暂而壮丽的生命。这悠悠的大江水、巍巍的参天松可以作证!
当年,我的心为你悲壮的事迹而激动。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手中的笔,为你高声歌唱,也曾激励着千千万万读者热血沸腾……
而今,我再一次踏上遥远的征途,来到你的身边,献上一束鲜花、一份思念、一份赤情。长眠地下的你,定能感受这份人间真爱,有道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安息吧,我的孩子,人民的英烈,愿你在冥冥中永生!
郭老和陈健一起为金训华烈士祭扫了墓地,并摆上水果、点心。郭老的眼中泪花闪现。
走老路,访旧迹,看老友,观新貌。这是郭老此行的目的。他从哈尔滨带来了一大包礼物。郭老带给当年接待他的宣传部干部杨光华一只盐锔鸡、两瓶二锅头,得知他十年前已经故去,郭老嘱咐他儿子好好孝顺母亲。带给当年陪着他采访的黑龙江日报已退休的记者姜福珍的是哈尔滨红肠、二锅头,送给金训华战友陈健的也是红肠和酒。送给逊克宣传部李秀华的是一盒北京酥糖,送给逊克知青张强富的是一盒龙井茶……(黑龙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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