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6月27日电 (记者曲志红)第28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28日开始在古城苏州举行,这是世界遗产大会第一次落户中国,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政府承办的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一次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议。
由此,已经十分高涨的申报“世界遗产”热在我国继续升温,到2004年3月止,全国已有近百个项目申报世界遗产,按照现行的一个国家一年只能申报一处的规则,这些项目可能要等待几十年甚至近百年。
是耶?非耶?“申遗”的话题层出不穷,各有公论。但我想说的却是一种极为个人化的感触。
去年非典期间记者曾到敦煌。同样的莫高窟,少了人来人往的喧闹,忽然就显现出原本庄严、静谧的气度。敦煌研究院院长樊锦诗陪着几位文物界专家,在莫高窟前边走边聊,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鸟穿行林间的啾啾声,历历入耳。樊院长半开玩笑说:我希望总能这样。
大家都明白,她并非图自己清静,主要还是担心洞窟里那些珍贵而又脆弱的壁画。对于那些经历千年风尘而幸存下来的文化遗产,参观者不断地进出洞窟造成的气流活动,特别是人呼出的二氧化碳和湿气,对壁画的保存是最大的威胁之一。每年30多万的旅游者,带来大量门票收入的同时,也不断地摧毁着这座沙漠中的东方艺术宝藏。(责任编辑:姚润萍)
每一处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几乎都面临着这种因“爱”和“名望”带来的摧残。多年前,故宫地面的“金砖”,因每天川流不息的游客的踩踏,一片片碎裂;张家界景区,因过多的建筑和游人,导致自然环境和植被的破坏;边陲古城丽江,纳西民居的原生态已越来越被中西合璧的“杂交”旅游文化所取代。
上榜《世界遗产名录》,让这些独一无二、价值非凡的名胜古迹和自然景观,越发地被全世界瞩目,无论它地处闹市还是深山老林,都挡不住人们对它的向往和热情。山西平遥古城,申报世界遗产成功后,旅游收入从每年18万元猛增到500万元;安徽黄山,更是由每年数百万元增至2亿元。
这些让人眼热心跳的收入,使不少地方不惜一掷千金、蜂拥而上加入“申遗”之旅,世界遗产的金字招牌,在可以预期的巨大的旅游、经济和国际声望潜价值中被越擦越亮,亮到使人们甚至忘记了它原本应有的意义和内涵。
实际上,公布《世界遗产名录》,并非为了给这些名胜古迹一顶桂冠,而是出于对这些“文化和自然遗产越来越受到破坏威胁”的焦虑,根据《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所有缔约国的责任正是要“竭尽全力”“保护、保存”这些人类共同的财富并把它“遗传后代”。
从1978年世界遗产委员会公布第一批世界遗产至今,已有754项世界遗产榜上有名。但他们面临的威胁却有增无减,这种威胁,除了自然环境的变化、时间本身的磨砺外,最主要的恰是人类活动的影响,其中大规模的经济开发和过度旅游,正是直接的破坏因素。目前,这些世界遗产中已有35项被收入《濒危世界遗产清单》,稍不留神,它们就可能最终消失于21世纪的发展过程之中。
所有世界遗产,毫无疑问都是人类历史发展和大自然演变中最有价值的记忆。如果说,我们不知道“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但对于世界遗产,却有一个肯定的答案,一旦失去,永无挽回。
也许,对于很多世界遗产来说,不去打扰它们,就是最好的保护、保存和传承。但谁能挡住人类的“爱”呢?它们只能这样在“爱”中哀愁不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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