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铁成

　　本报北京7月1日电

　　世界卫生组织（WHO）驻中国代表处发言人沃雷·罗迪亚，今天在北京接受本报独家专访。

　　今年4月22日，北京再度发现SARS病例，中国当局在24小时内就通知了WHO。

　　据沃雷透露，在得到中国通知后，WHO很快就派专家介入，协助中国进行SARS的源头调查。

　　不过，由于调查是一项非常复杂的项目，WHO的专家并没有全程参与，而是参与了血样检查、人员隔离等方面的工作。

　　沃雷说，前后参与协助中国卫生部调查的专家大约在15至20人之间。WHO与中国方面有几百次接触。

　　沃雷几次强调说，追查SARS源头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最主要的调查工作由中国方面完成。WHO主要根据中国方面提供的信息，向中方建议应采取的步骤。

　　据WHO今年5月公布的初步调查显示，北京的实验室曾在今年2月和3月用活SARS病毒做过试验。4月22日发现SARS病例后，中国于次日关闭了该实验室，绝大多数相关人员被隔离，进行医疗观察。不过，即使实验室被关闭，仍有少量人员继续留在实验室从事一些实质性的试验，并看护实验室里的动物。

　　WHO说，在中国“五·一”假期期间，“全副武装”的WHO与中方联合调查组的专家曾经两次进入北京的实验室进行调查。当时“初步的发现显示，没有任何单一的感染来源或单一的程序上的错误能够解释这两名研究人员被感染（的原因）”。

　　其后，WHO强烈建议，中国方面在使用活的SARS病毒时必须完全符合其严格的程序要求，这些要求包括：对病毒的实际隔离、病毒的储存、实验室的行政管理、工作程序、人员保护以及试验人员的授权和监控等等。

　　在谈及这次被定性为“重大责任事故”的SARS病毒实验室感染时，沃雷说，人为的错误有好几种，比如，实验室本身的条件、实验室里的粗心、实验室里的管理不善等等。不过，无论怎么样，无论在哪里，实验室总会发生一些错误。

　　他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中国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多少错误，是何时发生的，是如何发生的，我们还没有这方面的具体数字，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调查过程。”

　　沃雷表示，中国实验室的主管是否不称职、监管是否不善，并不是WHO关切的，因为这是中国卫生当局要做的事情。“我们所关切的是（中国的）公共健康……中国的卫生保健体制。”

　　由于WHO是官方机构，其与中方的合作单位是中国卫生部。因此，在一般情况下，WHO不会就中国内部的问题发表意见，这也是国际惯例。

　　那么，中国应该从今春这次SARS疫情中吸取哪些教训？

　　沃雷说，中国实验室发生的问题不是偶然事件。一方面，在中国之前，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如新加坡和台湾的实验室都出现过问题，因此，这不仅仅是中国的问题，也是世界性的问题；另一方面，这不仅是SARS的问题，其他疫情也有类似情况，比如埃博拉病毒爆发。当然，SARS可能是一种相对较新且比其他疾病更危险的疾病，因此，应该采取更加谨慎的防范措施。

　　沃雷说，中国应该吸取的教训是，必须设法知道SARS病毒是如何被重新“激活”的，以免实验室重新开放时出现问题。他说，错误是人生的一部分，重要的是如何避免类似问题再度发生。从很多方面来看，中国的卫生保障体系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据沃雷透露，WHO就中国方面公布的调查报告的正式回应，将在北京时间7月2日上午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