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只留了我们过去难舍的情节
你像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告别
……
一听到大街小巷刀郎那熟悉的歌声,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前不久到新疆拍摄《生死营救》的日子。
“你好,我姓邹,邹家华的邹,就叫我小邹吧”见到我拿着三角架,背着摄像机,一个浓浓新疆口音的小伙子忙接过三角架、自我介绍说,“我是昌吉州公安局宣传科的干事,欢迎你们到新疆来。”
在新疆师范大学招待所门口,我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小邹的小伙:黑黑的皮肤,炯炯有神的眼睛;身材高大,看起来挺瘦但很健壮,年约二十四岁,上身穿蓝色T恤衫,胳膊上一道长约三十厘米的伤疤格外醒目。旁边的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还没有上牌。
我马上喜欢上了这个直爽、干练的小伙子,心想这一路上有他同行,也许就不会寂寞了。于是坐上小邹的车,向150公里外的目的地奇台县进发。车里CD机放的就是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小邹介绍说,刀郎是现在新疆最流行的歌手,他也非常喜欢。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刀郎的歌,听着听着,也觉得这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还有点儿味道。而车窗外,就是秀美的天山风光,望着看起来近在咫尺的天山,听着刀郎那浓郁的新疆味的歌曲,我一下子忘记了来的目的。好象完全融到了那一片辽阔的大地和秀丽的天山风光当中了。
真是不来新疆,不知道中国有多大!这一路走来,根本没见到几个人。小邹打了个形象的比喻:司机就是睡上一觉,醒来车还照常开着。这一方面说明车流量少,另一方面是地域广阔,马路修的直。
到达目的地后,我们马不停蹄的开拍了,看守所采访犯人,公安局提取凶器,犯罪现场当事人讲述……因为有大量的情景再现的内容,小邹跑前跑后,安排出警、协调医院、组织群众配合,忙的不亦乐乎!然而,当我们提出让他假扮虐待农民工的打手时(以他胳膊上的伤疤为背景),却遭到了断然拒绝,小邹义正词严地说:他胳膊上的伤疤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出车祸造成的,他非常喜欢这个职业,非常珍惜这份工作,不愿做任何损害警察名誉的事情,其它事情可以配合,这件事不能商量。
直说的我脸上发烧,头不敢抬,再没有勇气坚持下去。
好个有原则的小邹!倔强的小邹!
由于年龄相差不多,相处了几天后,小邹对我们逐渐敞开了心扉。小邹说:他的名字叫邹鲁江,月工资只有不到八百元,他们的办公经费也很紧张,他从自己的银行卡里取出来1000块钱,用于这几天的汽油费、过桥费等开支,这笔帐,最快恐怕也要等到明年秋天才能够报销。
他还说,去过内地很多次,觉得内地的条件真是太好了。上海市的一个普通派出所,就有一百多台车,而他们一个县公安分局的车也不过十几辆,对于地域辽阔,动辄上百公里的新疆来说,他是从心眼里羡慕!一些广东来的同行都说,你们这么低的待遇还能够如此敬业,真是令人佩服。于是小邹自豪地说:中国最好的警察在新疆,这是你们内地人说的。
他有一次去新疆南部一千公里以外的欠发达地区和田办案,那里有一个姓潘的派出所所长,四十多岁,2003年还穿着旧式的公安干警的警服,因为新式警服需要自己掏一半的钱,老潘没有能力承担,所以只能穿旧式的警服。为了款待远方的客人,老潘不顾干警们反对,杀了养了很多年的一只鸡。办完案子后,小邹他们去饭馆里请老潘吃了一顿,老潘说,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下馆子,他请求小邹他们允许他把剩下的饭菜带回去,让下面的干警也尝一尝。小邹听后,半天没有说话。临走时,给派出所买了二十只活鸡。
这个可爱的小邹!
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我时刻地感受着当地警察公而忘私的精神,也时刻被他们的精神所感动着,由于警力不足,经常是拍着拍着一有报警,干警就马上出动,以致于想拍摄一组三十名警察包围营救的大场面都没能实现。(事实上,只是在晚间十二点找到了五个刚刚接警回来的干警,勉强拍了一组镜头。)
《生死营救》这部反映新疆警方紧急破获集体虐待农民工的案件就这样顺利完成了,片子得到了中心审看组的肯定,最后的收视率是0.5%,排在了农影当周第一名,我们感到很心慰;这里面有小邹的功劳,也算是对小邹辛苦工作的一个最好回报,希望他能喜欢那期节目。
小邹,再见。
再见,小邹。
小邹,渴望与你再次相见!
《聚焦三农》B组 雷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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