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12岁少年杀害祖父母的刑事案件，再次将抗抑郁药物的安全问题推到了法庭、制药巨头和消费者的面前。据报道，在美国，各大制药公司每年来自抗抑郁药物的收入就高达140亿美元；抗抑郁药物服用者自杀倾向和行为是普通镇定药服用者的1.8倍。虽然到目前为止，关于抗抑郁药物是否会致人疯狂仍没有一个定论，但这个问题确实存在。

　　“有个声音不断催促”少年

　　美国《纽约时报》记者对克里斯多弗·皮特曼杀害祖父母的案件审理进行了跟踪采访。在这起案件中，杀人者是一名少年，因父母离异患上了抑郁症，长期靠药物控制情绪。皮特曼所服用的由辉瑞公司生产的“选择性血清素再吸收抑制剂”———左洛复，成为案件审理的关键，辩护律师坚持认为，皮特曼过失杀人是因为药物让他失去了控制。

　　悲剧发生在2001年底的一个深夜。皮特曼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枪声、鲜血、大火吞噬老屋，当时的他只有12岁。

　　同很多走上歧途的少年一样，皮特曼来自一个破裂的家庭，父母的分分合合让他始终处于不安中。2001年，当母亲再次离开的时候，皮特曼崩溃了，他试图自杀，被送进医院并开始服用抗抑郁药物。

　　几周后，皮特曼又被父亲“抛弃”，离开从小生长的佛罗里达，来到南卡罗来纳州的祖父家。在那里，医生给他开了左洛复。

　　一开始，皮特曼的精神似乎有所好转，也许是乡间恬静的生活让他开朗起来。然而发生在校车上的一场冲突，让皮特曼的祖父很生气，并威胁要把他送回父亲那里。就在那个晚上，皮特曼用鸟枪杀死了自己的祖父母，将房子付之一炬后逃离了现场。

　　被捕后，皮特曼曾告诉法庭派去的心理医生说：“有个声音不断地催促着我。整个过程中，我好像就在看电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我无能为力，无法停下来。”

　　社会辩论“药物是否安全”

　　皮特曼面临一级谋杀指控，南卡罗来纳州切斯特县地方检察官决定将此案推送至成人法庭审理，如此一来，皮特曼很可能被判终身监禁。对于检察官将皮特曼描述为“残忍的杀手”的说法，辩护律师认为他只是一个长期患有抑郁症、因为药物而失去控制的孩子。

　　辩护方将矛头指向抗抑郁药物，以前也曾经在法庭出现过，但几乎都没有成功。因为绝大多数医学专家不相信在抗抑郁药物与极度暴力之间存在必然联系。

　　尽管如此，皮特曼的案件还是引起了美国社会的极大关注，因为此时正值舆论对青少年使用抗抑郁药物的安全问题进行第一次大辩论。而发生在6月份的一起诉讼更让辩论从医学界扩大到了整个社会。

　　6月3日，纽约州总检察长斯皮策指控英国制药巨头葛兰素史克公司为了获取利润，欺骗性地隐瞒了一项研究成果，即在使用该公司生产的抗抑郁药物帕罗西汀与“增加青少年自杀倾向及行为的风险”之间可能有联系。而就在8月20日，美国药物和食品管理局也对儿童使用某些抗抑郁药物发出了警告。该局还准备于下个月召开顾问委员会会议，专门就此问题进行讨论。

　　在此背景下，皮特曼的案件变成了一个“战场”，法庭辩论同科学思考以及家庭悲剧纠缠在了一起。反对抗抑郁药物的团体和人士与辉瑞制药分别站到了被告和检察官的身后。一时间，法律人士、医学专家和社会活动者纷纷涌入了这个小镇。

　　制药巨头打官司已习以为常

　　在皮特曼的辩护团中，有些人提供的是免费援助。其中一位律师曾在2001年同葛兰素史克公司有过较量。

　　辩护律师团正在努力说服皮特曼案件的主审法官下令，公开此前一个有关左洛复的民事案件的审理纪录。一名律师曾在2002年负责此案，但出于保密原因，这位律师不能私自公开其具体内容。

　　辉瑞公司认为，辩护律师的要求是不合理的，并声称那些资料与皮特曼案件没有关系。辉瑞公司的律师们已经同检察官办公室进行了沟通，并提供了一些有利于自己的资料。对于这些制药巨头，打官司已经习以为常了，如利莱制药，这几年先后75次被卷入类似的刑事案件。席雪莲（中国日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