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二，黑夜中两架客机从莫斯科前后起飞，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永远地飞向那个黑暗的世界。爆炸、坠毁，80多条生命一瞬间消失在夜幕中，黑夜的身后是谁的黑手？本期《国际观察》，关注俄罗斯坠机事件。

　　主持人（方静）：

　　观众朋友晚上好，欢迎收看我们正在为你直播的《国际观察》。

　　今天凌晨从俄罗斯传来一个令世界震惊的消息，昨天晚上两架从莫斯科机场起飞的客机刚刚飞出几百公里，就相继爆炸坠毁。人们的第一个反映是两架飞机几乎同时坠毁，这是不是一起恐怖袭击的事件？我们今天的话题就将从这两架坠毁的飞机说起。今天在我们演播室参加讨论的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的研究员季志业先生和我们的新闻观察员张郇。另外观众朋友仍然可以通过发手机短信的方式参与我们的讨论，具体的方式你可以留意我们屏幕上显示的字幕。首先我们来看看，有关这次坠机事件的一个短片，然后进入到我们的讨论。

　　解说：

　　2004年8月24号俄罗斯的托莫杰托沃国际机场，一架图—134和一架图—154客机相继起飞。他们的目的的分别是俄罗斯的南部城市伏尔加格勒和著名的黑海之滨度假城市索契，但是一连串的意外在他们起飞几个小时之后发生了。

　　当天晚上10：56图—134客机在莫斯科以南180公里的图拉地区坠毁。飞机上的乘客和机组人员43人全部遇难。短短几分钟后，10：59图—154客机坠毁在莫斯科以南全900多公里罗斯托克地区，全体乘客加上机组人员46人无一生还。同一个国家从同一个机场起飞，几乎同时从雷达监视屏上消失，而最后又是几乎同时坠毁，这一连串几乎同步发生的蹊跷，让人们不得不问，是恐怖袭击吗？对于这个问题俄罗斯政府表示，并不能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现在通常只有在遇到恐怖嫌疑的情况下才出动的俄罗斯国家安全局，已经全面介入事件的调查，全国的机场也随即加强了安全戒备。而坠毁飞机的残骸也已经找到。

　　主持人：

　　我们知道关于这次事件的原因，现在有关方面正在积极的调查当中。但是到现在俄罗斯官方还没有一个很明确的说法。如果这是一起恐怖袭击的话，有人说这可以称作是俄罗斯的“9.11”，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您认为？

　　季志业（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严重员）：

　　我觉得可能还没找那个程度，首先他所带来的结果，不像“9.11”那么严重。第二就是他虽然是两架飞机，但是这个如果是恐怖活动的话，虽然也是经过高度的精密的策划，但是毕竟从规模上来讲要比“9.11”小得多。

　　主持人：

　　冲击力也没有那么强。你也同意？

　　张郇（特约新闻观察员）：

　　现在是俄罗斯官方说不排除恐怖袭击的这种可能，只是把恐怖袭击作为一种可能在调查。那么现在这件事情出来以后，应该爱首先考虑的是，是不是技术上的原因，各方面的原因。我想在这个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我觉得还谈不上像“9.11”式的袭击。但是有一点是比较令人深思的，就是说他有一架飞机向索契去的。我们知道当时普京是在那儿。所以有一些西方专家，他就说这是，从目前看来这是一个标志性的，似乎矛头是指向这儿的。

　　主持人：

　　对，现在有很多迹象，我们知道最新消息，是说车臣分离是一个温和派，现在说和这件事情无关，但是仍然不能阻止现在方方面面的人们都在怀疑这是一起恐怖袭击，怀疑的理由是什么？刚才张先生提到一点，还有什么？

　　季志业：

　　这个里面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首先就是说这两架飞机是在一个机场起飞，而且几乎在同时两架飞机在雷达屏幕上消失，只差三分钟。那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一伙人策划的。同时上了两架飞机以后，两架飞机规定的时间内必须把它炸毁。

　　主持人：

　　爆炸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季志业：

　　这个是一点疑点，第二个疑点很重要的就是说有目击者，看到这个图—134，是爆炸以后掉下来的，那么这个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那么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残骸，他们不是集中在一地，如果不是在空中爆炸，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坠毁的话，那么残骸应该是集中在一个地方。而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比如说画—154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残片的距离相差5到10公里德，还有一种是20公里到40公里。那不管怎么说残骸相差的距离非常大，这表明就是说飞机是在高空就解体了。我们不说是什么原因解体？至少是在高空解体的。

　　主持人：

　　为什么会选择这两架飞机，刚才张先生已经说了一个是飞往索契的，这说明什么呢？

　　季志业：

　　因为这两架飞机它都是往南飞，那么无论是索契也好，还是伏尔加格勒也好，他们离车臣相对距离都比较近，这是一。第二就是在这两个城市当中都有大量的车臣聚集，因此车臣人从莫斯科坐飞机到这些城市去，不容易被人怀疑。

　　主持人：

　　这样的话，基本上是锁定是车臣人干的。

　　主持人：

　　你说这个车臣，人们就想到了马上这个周末的车臣的大选。所以从这个时机的选择上似乎也是有一些证据来显示这是一起恐怖袭击事件。

　　张郇：

　　因为人家在考虑到，在所有的报道现在考虑到，是不是恐怖袭击？应该是有一个动机的，这个国家是不是有一些极端的组织或者恐怖组织在活动，所有的人都想到29号在车臣的这个选举。那么就想到车臣过去来说，所进行的一系列的恐怖活动。而且有报道注意到就是在6月份的时候，车臣的头目马斯哈多夫他曾经给媒体（路透社）写过一封信，他说我们要进行更大规模的袭击，甚至于他暗示就是说如果我们有飞机或者说有火箭弹、导弹之类的东西，我们都会使用。那么安那力有一个联想，就是说在跟这件事情有说到了，有非常多的巧合，这种巧合在现实中是不太可能碰到的。而且你刚才说到了，你两架飞机如果说是，很多人在说是不是技术上的原因？因为当时这两个地方的天气都很糟糕。刚才季先生说的是非常有利的一个论据。就是说在空中解体的话，它这个残骸分布得很广。现在显然看来，至少有一架飞机现在说是空中解体，残骸分布的很广。但是恰恰如果说你两架飞机都是由于机械的原因，天气的原因，为什么两架飞机又是突然从雷达屏幕上消失？都是无线电中断，就是跟坍台的无线电中断了，这是一个从一般的技术问题，技术原因上面讲不通的，这么巧，所有的事情都碰到一块儿了。

　　主持人：

　　有没有技术上的可能，因为我们知道这个图—154客机也是一个非常老的飞机，而且这些年也经常出事，排除不排除真的是这个原因。

　　季志业：

　　当时所有的这些出来以后呢？首先很多人可能会想到，这个飞机确实是比较老了，就像你说的画—154在过去近十年当中有一系列的事故。实际上整个看俄罗斯航空安全近年来成绩不是很好，在过去5年当中有600多人死于空难，过去五年。而且这些空难当中有60％都是由于机械故障维修不当，或者说人员疏忽、指挥不当这种原因造成的。而且这两架飞机确实非常老，图—154是从82年开始使用的，到现在都已经22年了。图—134的话更老，77年就开始使用了。按理说，现在俄罗斯的经济情况，他们整个飞机的更换，确实也受到资金、各方面的原因，他就不能及时的更新。那个图—154飞机按设计的飞行时限是3700小时，但是这架飞机在93年进行大修的时候已经飞了3100小时了，那么应该说它从设计年限来讲，已经超时了。但是所有的这些问题并不解答我们刚才所说的这些巧合，这些让人想到恐怖袭击的这些巧合。

　　主持人：

　　所以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刚才张先生也谈到这个车臣选举，现在普遍也认为这可能也是一个恐怖分子他们搞这种活动的一个目的，就是破坏这个选举。具体地来讲，怎么来破坏这个选举呢？

　　季志业：

　　我想主要是对这个正在进行中的这个车臣和平进程起个警示作用。

　　主持人：

　　警示谁呢？

　　季志业：

　　就是警示车臣老百姓，你不要去参加投票，你要去参加投票的话，可能和这些乘客一样的下场。所谓恐怖他就是在心理上给你制造一种恐慌，不让你去做某一种事，这个就是作为恐怖主义的这个特点。

　　主持人：

　　好，我们现在再来谈这个事故，关于这个事故的调查有两个信息是值得关注的。刚才你提到一个就是这个飞机是在空中解体的，然后是坠落的。另外还有一个信息比较重要，就是这个图—154客机在坠毁前的一分钟，曾经发出了造劫持的这样一个信号，现在我们从这两个信息分析来看，如果是恐怖袭击的话，恐怖分子可能是用什么样的手段？

　　张郇：

　　我想先要说一下，最新的报道是俄罗斯官方否认飞机上发出的信号是明确的遭劫持，而只是一个急救信号，SOS的信号。SOS的信号实际上就是救急，但是这个救急是什么原因？这个信号里面并没有说清楚，可能是故障，可能是气侯，可能是劫持，都有可能，所以这点先一下，最要紧的是这个，俄罗斯官方是这么说的。

　　季志业：

　　这个装置是一个新的装置，也是在“9.1”1以后，俄罗斯在国内的航班上，就是在驾驶舱里面按了一个紧急求救装置。这就是说，飞行员他有时候来不及呼叫或者呼叫中间有一个时间差，所以他不能等这个东西，他就有一个紧急呼救装置。只要一按这个装置，呼救声就发出去了。我想图—154它发出的是这么一个信号。

　　主持人：

　　现在我们来谈，从我们现在已知的这些信息来分析，恐怖分子是用的什么样的手段？

　　张郇：

　　现在实际上看到这两架飞机同时坠毁，很多人都在想“9.11”。“9.11”当时是三架飞机，这么一个情况，那么现在实际上，如果是恐怖袭击他劫机是一种可能，比方说一种自杀性，像地面撞机这种是有可能的。还有一种就是放炸弹，他放炸弹的话，实际上上根据这个国际民航的安全统计，过去实际上从70年代开始到后来，都很少几乎就是没有，空难是由于在上面放了炸弹，这种手段用的比较少。应该说现在的情况更多的，如果是恐怖袭击，更多的是一个劫机，而且如果考虑到它是向索契飞的话，它可能他计划远远不是在这两个地方把飞机掉下来，可能它掉下来的地方它希望在索契。

　　季志业：

　　这还是个谜，我觉得这还是个谜。因为从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俄罗斯联邦安全局近日宣布，目前看到的残骸上没有爆炸的痕迹，也就说没有恐怖行动的痕迹。但是没有爆炸的痕迹，这个飞机怎么可能在高空当中解体呢？就说这个是个很大的谜。就说有没有一种特殊的气侯条件能够把这个飞机粉碎，我想可能暂时还找不到这样的……

　　主持人：

　　而且你刚才谈到就是说，两位都谈到炸弹的可能性不大。确实因为现在从“9.11”之后各地的机场的安检措施也是非常严的。莫斯科现在的安检的情况你了解吗？

　　季志业：

　　我了解，因为我今年6月份刚去过。而且正好我去年10份我去了美国，所以我对来个国家在国内航班的这个安检方面我有一个体会。总的来讲美国在国内航班的安检方面非常严。严到连裤腰带、鞋子都要认真检查的。但是俄罗斯还没有严格到那个程度，这一点必须要坦率地说。而且我今年就是从托莫杰托沃这个击沉座了一次飞机到远东去。那么国内航班上，就是上国内航班之前，他也搞安检就是正常的，我们过去所遇到的，包括很多地方…

　　主持人：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措施。

　　季志业：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措施。

　　张郇：

　　同时这或许可能就是他们选择国内航班的一种理由。

　　主持人：

　　好我们这个话题先讨论到这儿，就像我们刚才所说这个飞机爆炸坠毁事件发生之后，现在无论是俄罗斯的官方还是国际舆论，现在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车臣，那么目前的车臣是这种什么样的情况呢？我们先来看一个短片，然后继续我们的讨论。

　　解说：

　　2004年8月22号俄罗斯总统普京在俄南部度假圣地索契的国民馆里享用着简单的午餐。对面做着两位客人，左边的是车臣第一副总统拉木干，他是5月份被暗杀的车臣前总统卡德罗夫的儿子。右边的是车臣内务部长阿尔哈诺夫，他是普京力挺的车臣总统候选人。在这段看似平静的午餐背後，是远不平静的车臣局势。

　　几个小时前，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普京于22号清晨突访车臣，前往已故车臣前总统卡德罗夫的墓前献花。而就在普京访问车臣头天晚上，车臣首府葛罗兹尼的一所警察局和多个投票站都遭到枪手袭击，造成多人死亡，车臣非法武装领导人马斯哈多夫已经放出话来，声称要杀死任何一位新总统。随着8月29号车臣总统大选的临近，整个车臣已经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动乱之地，又将迎来另一个艰巨考验。

　　主持人：

　　欢迎回到我们的演播室，继续我们讨论。刚才前面的短片谈到了就是现在已经混乱不堪的车臣，现在因为周末要有大选，现在就更加危险。你是否了解现在车臣局势紧张到什么程度？

　　季志业：

　　最近随着中东大选即将临近，反对派主要是非法武装，他们也就要抓住这个机遇，马斯哈多夫在3月份的时候就明确宣布，就是要对这个总统选举进行骚扰。

　　主持人：

　　这是车臣的头目，叛军的头目。

　　季志业：

　　对，马斯哈多夫是叛军头目。他宣布就是要采取恐怖行动，甚至不惜采取恐怖手段，要阻止车臣这个所谓总统选举，这是马斯哈多夫的原话。那么确实近来车臣非法武装采取了一系列的恐怖袭击行动，7月份就搞过大规模的军事袭击，甚至不仅是袭击车臣，还袭击了临近的巴基斯坦。那么最严重的可能就是本月的21号，也就是有将近300名非法武装分子，潜入这个车臣首都格鲁兹尼，并且袭击了警局一些地方，打死了78人，其他有30人军方人士和警员，那么还有48人平民。

　　主持人：

　　所以可以说现在局势是相当混乱的。

　　张郇：

　　现在整个的局势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就是说在很多的时候，这些非法武装或者说恐怖分子并没有行动。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动，而是他们实际上是等待时机。现在整个局势，近一年、近半车臣的情况年，每到关键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漏掉，就包括我们对这次空难的一些怀疑。

　　主持人：

　　而且我们屡屡成功。

　　张郇：

　　屡屡成功，所以这个确实是很让人担心的。就是说我之前也和季先生讨论过，就是到马斯哈多夫这些人，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他到底能翻起多大的浪？当然现在实际上俄罗斯中央政府普京他最近去访问了车臣，当然时间很短，对中央政府讲起来，他实际上是在跟马斯哈多夫这些人，应该怎么说呢？一个较量。就是一方面他要把安全形式尽快地稳定，另外一方面要更多地让车臣的老百姓看到一些希望。因为毕竟车臣老百姓他们厌恶战争。

　　主持人：

　　那么季先生你觉得普京对这个事，“闪电”式访问车臣传达一个什么样的信息？

　　季志业：

　　他主要是去支持现在呼声最高的总统候选人阿尔汗诺夫就是内务部长。那么这个人就是现在他在七个总统候选人当中他的呼声最高，支持率最高。从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历来是站在俄罗斯联邦政府一边的。包括当时在都达耶夫时期，他就是支持俄罗斯联邦政府的，可以说他们称做一个铁杆的、俄中央的一个领导人。在前不久俄罗斯各大政党驻车臣的代表处，联名支持阿尔汗诺夫，这个是很少有的。就是说左翼的俄共，右翼的亚波罗，右翼力量联盟，日里罗夫斯基领导的自由民主党。所有的不管左翼还是右翼的政党，凡是在车臣有支部的，他们都是联名支持这个阿尔汗诺夫。

　　主持人：

　　应该说没有什么悬念。

　　季志业：

　　没有什么悬念即使是这样，普京还是准专门去访问，考察了一了，视察了一下这个车臣。实际上是对阿尔汗诺夫一个有利的支持，而且还专门请他到索契去共进午餐。

　　主持人：

　　非常明确的表示这种，传达这种信息。现在我们时间不多，我们再回到我们这个坠机事件，我们注意到这个坠机事件发生之后，美国方面非常迅速地作出反映，他们表示关注，表示要协助这个调查。为什么美国如此高度关注这件事情？

　　季志业：

　　我想是两各方面的原因，一个就是美国确实也看到在反恐问题是俄美利益是一致的。就说俄罗斯的反恐和美国的反恐在这个目标上应该是一致的，可能具体的对象不一致，但目标是一致的。所以在涉及到恐怖袭击问题上，美国应该表示支持。第二很重要的就是，就在前两天，普京专门打电话给布什，两个人商讨怎么加强俄美关系，普京还敦促这个布什要开展更多的能源合作。而且普京表示就是说，你想要多少能源，我就向美国提供多少能源，那么他也是要借这个事向普京表示一个赞成。

　　主持人：

　　最后我们来看观众朋友的提问，手机尾号是9846的朋友问，说这次的坠机事件和前两天发生的这个炸弹爆炸事件之间是否有关联？

　　季志业：

　　现在俄罗斯官方对这个莫斯科汽车站的两个爆炸，认为这个不是恐怖活动，所以很难有直接的联系。

　　主持人：

　　好，非常感谢两位的分析，也感谢观众朋友收看我们这期节目，观众朋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