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乞丐

　　城市问题：职业乞讨人日益增多

　　整个地铁沿线有多少人在流浪乞讨、有多少无照摊贩？记者近日跟随北京市公安局公交总队进行清理调查中了解到的数字让很多人吃惊：在公交总队最近10天对全市67个地铁站，221个地铁口集中清理整治中，查处影响车站秩序的无照摊贩、流浪乞讨等扰乱秩序人员1300多人，行政拘留50多人。这还只是活动在地铁沿线的部分乞讨人员，如果把天桥上、地下通道里、商店门前等地的乞讨人员都统计上，活动在北京的流浪乞讨人员的数字恐怕更多。记者注意到，很多乞丐都以家人遭受各种病患或家乡遭受灾害等名目进行骗讨，还有的人唆使儿童抱住行人尤其是外国人或挡住行人去路进行强乞，这种种现象和其掩盖的很多犯罪行为已经引起了社会关注。

　　记者调查：靠乞讨盖了二层小楼

　　地铁出口、车厢里很多强行乞讨或假借各种借口乞讨的人很多市民都遭遇过。但是这些都是表面现象，民警在行动中发现这些乞讨人员靠着在北京讨来的钱，很多在家乡都已经成了当地的“大款”。公交总队民警在行动中查到2名带着孩子乞讨的妇女，她们说家乡洪灾，孩子上不起学。为了核实情况，北京警方专门带着部分在地铁里乞讨人员的情况资料前往河南的兰考县和民权县调查核实。结果发现，所谓的贫穷和灾难只不过是他们乞讨的幌子。兰考县农民的生活也日渐富裕，当地升学率更是接近100％。

　　民警们在调查中发现，兰考县虽然是农业县，但是随着农村经济的逐渐发展，当地农民的基本生活根本不成问题。随着调查的深入，民警们终于揭开了北京地铁乞讨人员的谜底：当民警走进一个并不富裕的村子时，很快就看到一栋看上去很气派的二层小楼，村里的老乡告诉民警，这栋房子的主人就是靠在北京地铁里要钱盖的楼。很多人在从众心理的作用下，相携到大城市乞讨，于是很多外地农村都出现了“乞讨村”现象。

　　法律空白：乞讨引发社会问题

　　由于相关法规上的空白，很多大城市出现了流浪乞讨人员日渐增多的现象。这种情况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担忧。饶峙律师说，很多强乞、骗乞现象首先打击了群众对善良的期许，让城市居民有了“同情心被人利用”的感觉，对社会信用体系也是一个打击；其次，大量乞丐在城市里以乞讨为生，甚至出现职业乞讨人，容易滋生不劳而获的情绪，不利于社会进步；同时，流浪乞讨人员遍布城市各个角落，甚至抱住行人尤其是外国人强行乞讨，严重影响市容和城市的国际形象，城市给人的印象分会大大降低；最严重的是，如果允许大量职业乞讨人存在，这种现象下很容易隐藏着很多其他犯罪，比如诱发盗窃儿童、残害儿童、胁迫儿童等犯罪行为，严重的甚至会出现“丐帮”。饶峙说，国外有完善的信用体系，所有消费都有记录，控制起职业乞讨人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而我国在规范上，调查取证都比较难，所以对流浪乞讨行为的规范上显得缺少办法。

　　专家观点：城市应该设立禁讨区

　　北京目前已经出现很多“职业乞讨人”。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研究员莫季宏介绍，成年人如果以乞讨为职业，按照现在的法律规定，还没有明确的禁止条文，但是有些行为、有些场所是乞讨人员不能进入的。

　　莫季宏研究员说，大多数国家对流浪乞讨人员都没有强行规定不得乞讨，但是，对他们的行为并不是没有规范，他们必须遵守不扰乱公共秩序、不危害公共安全、合法乞讨的基本原则。莫季宏介绍，在大多数国家也都有疏导措施。很多城市都设立禁讨区，诸如重要安全场所、地铁沿线都属于不允许流浪乞讨人员进入的地方。在美国、荷兰，到了夜间，政府还会专门派人将乞讨人员暂时集体转移到临时居住区，以保证公共安全。在“收容管理办法”被废除后，各城市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来规定禁讨区，这是合法的，苏州、常州等地就有这个规定，北京像天安门地区、地铁沿线就可以规定不允许乞讨人员进入。

　　强行乞讨可以拘留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对强迫儿童乞讨的成年人可以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十四条“教唆、胁迫未成年人违反治安管理”的规定给予治安拘留的处罚。

　　对于北京街头经常出现的以“家乡受灾”、“父母双亡挣学费”等骗乞现象，中允律师事务所饶峙律师介绍说，这种行为目前还不能按照诈骗罪论处。饶峙说，要定诈骗罪首先必须达到一定金额，而乞讨来的钱数额很难确定，警方取证工作很困难，虽然外地曾有过“乞丐村”，但是要求警方核实每一个乞讨者的情况显然不现实，另外乞讨人员如果是以个体行为欺骗群众换来“同情钱”，其社会危害毕竟不大，所以还不能按照诈骗来处理。

　　对于很多乞讨人员强行拉人、拽人、挡住行人去路等强乞现象，莫季宏打了一个比方：假如行人走在路上，一个陌生人突然上来抱住他的腿，这种行为肯定不合法，对乞讨人员也不能格外放宽，毕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很多乞丐自己或者支使儿童突然抱住行人，不给钱不让走，这种侮辱行为已经限制了行人的行动自由，触犯了《治安管理条例》，完全可以依法处以治安拘留。

　　亟须全国性立法

　　基于这些可能有的不良影响，很多社会人士也要求各个城市对流浪乞讨行为加以规范。莫季宏研究员就呼吁北京可以制定自己的地方法规，限定乞讨行为。饶峙律师则认为，按照《立法法》的要求，只有全国性立法才有权作出限制人身自由的规定，所以，要规范流浪乞讨人员的行为，国家必须尽快出台全国性法规。目前很多大中城市中出现的问题，也证明这个法律出台很有必要。

　　本报记者周明杰 文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