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9·11”（祭日），又是一段令人提心吊胆的日子。与前两个“9·11”纪念日时段多少有些不同的是，如今国际恐怖势力已成遥相呼应之势，破坏性更大，针对性更强，国际化程度更深。相比之下，国际社会在反恐问题上却显得力量分散，防备不足，我们距离取得反恐斗争的胜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恐怖主义的国际化倾向和恐怖链条的逐渐形成令人忧心忡忡。在俄罗斯发生一系列恐怖袭击之前，有相当数量的西方人还认为“基地”组织领导着一个协调一致的跨国恐怖主义网络，但现实却是，“基地”组织并非组织严密和由最高级的头目直接领导的恐怖团体，它更像是一个拥有特许权的控股公司，其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分支拥有完全的自主权。换句话说，在众多的恐怖组织之间，真正起作用的并非“基地”组织的具体指挥，而是被称作“基地主义”（反美和反西方是其重要卖点）的一种信念和意识在发挥着作用，个别恐怖分子乃至首脑的被消灭并不足以动摇恐怖主义的“斗志”，其组织力量也很难得到根本性的削弱。
形势的变化在迫使人们改变固有的甚至有些自负的思维。不久前，美国副国务卿理查德·阿米蒂奇在一次讲话中表示，美国需要借助武力赢得军事行动的胜利，美国也同样需要运用外交力量赢得和平。在他看来，如果不能赢得和平，仅仅赢得战事的胜利并无太大的助益，伊拉克就是最好的例子。
从这个角度说，与其说反恐战争，不如说反恐斗争更为准确，因为与较为强调速度、力量，较多军事色彩的战争多少有些不同的是，斗争更要求耐心，更讲究策略，更注意观念和思想之战。如今，已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和政治家开始意识到，打击全球性恐怖活动的最重要的途径是打击到处散布恐怖的思想观念，削弱滋生和壮大恐怖力量的思想和群众基础，这也使得反恐战争更像是一场思想战。
为了打赢这场思想战，国际社会需要统一思想，需要强化合作意识。在恐怖主义日益国际化和高科技化的今天，仅靠一国之力显然是难以根除恐怖主义祸患的。
如果缺乏有效的情报共享机制、经验分享机制和边境联防机制，阻止恐怖组织跨国作案及进行“业务培训”和指导将十分困难。遗憾的是，由于在政策和舆论上缺乏一致性，各国之间在反恐问题上还难以形成合力，在局部上未能形成对恐怖主义的优势，联合打击力量也与期望值有一定距离。
作为反恐时代惟一的超级大国，美国的反恐政策和对外政策将会对反恐斗争的成效产生重大影响，这不仅是因为它的对外政策会影响到反恐联盟内部的团结，更是因为它可能做出的下一个打击决定会打开更多的“潘多拉的盒子”。对美国来说，与其抱怨反美情绪的高涨，不如调整自己的政策，减少引发不满情绪的行为。正如查尔斯·佩纳所言，反美情绪更多的是由美国的行为引起的，而不是因为美国的存在，在很多时候，人们反对的并不是美国，而是制定错误和不得人心政策的个人。在经历了反恐斗争的坎坎坷坷之后，人们希望美国能够逐渐认识到自己力量的局限，认识到反恐斗争的胜利有赖于反恐力量的团结，有赖于对诸多国际问题的综合治理。
本报特约评论员张国庆（中国社科院美国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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