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功
近几年,晚清巨富胡雪岩的传记颇为流行,有关图书在书摊上畅销不衰。从一个学徒到一代富商,胡雪岩无疑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在支持和鼓励人们发家致富的今天,这样的人受到推崇,其经营之道被人仿效,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问题在于,胡雪岩的经营之道,对我们正在推进的市场经济体制建设具有什么样的意义?
封建社会的商人,从来不可能获得独立的社会地位和人格尊严。许多重要的社会资源,包括经商所必需的商业信息、经营许可权、购销渠道等,控制在官方手中。这就决定了仅靠商业才能和正当经营是很难成为一代富商的。胡雪岩之所以能成功,更是因为他在官场中层层投靠,精巧运作,大把大把地花钱,疏通关系,贿赂官员,以此获取商业机会,将权力资源化为商业收入。
在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经商者不再需要依附于官场才能赚钱。因此,胡雪岩的经营之道,本不该再有什么生命力,但我们毕竟有深厚的官本位传统,从法律政策上取销了的东西,未必能随之消失,加之长期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形成的政府机构对稀缺资源进行调控的习惯做法,都使得一些经商者不得不学习胡雪岩的经营之道。
市场经济的精义是由市场配置资源,是公平竞争,天然地要求权力与市场分离。而胡雪岩的成功之道,正是官商勾结,以权换钱,这种仰仗权力在市场中“寻租”的做法,会给少数人带来好处,但它却破坏了公正的原则,降低了整个社会的效率,是妨碍市场经济健康发展的最大毒瘤。在今天出现这类现象,是转型期一种不正常的暂时现象,决不是市场经济的内在原则。随着政治体制改革的推进,政府职能的转变,对公权力约束的加强,这一状况将得到改变。
一个理智的有良知的经商者,应该慎学胡雪岩,不可盲目仿效,而应坚持通过合法经营、诚实守信来获得正当利益。如果整天醉心于胡雪岩的钻营之道,迷恋于官商勾结,攀附权贵,而不是在市场经济的博弈中练点真功夫,终究会被市场淘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