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黔在线讯 安顺城南郊的华严洞,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却成为故宫博物院一批稀世文物珍宝的藏身之所。当时故宫博物院古物馆科长庄尚严,为护送国宝举家南迁,其子庄灵生于贵阳,长在安顺,直至6岁文物迁离时离开安顺,后随父亲到了台湾。最近,66岁的庄灵先生从台湾赴安顺,重温那一段与家国命运紧紧相连的文物南迁历史。记者也随行寻访文物南迁时在安顺藏宝的一段秘史。
两位与安顺有关的历史人物
百万故宫文物南迁是一次鲜为人知的“文化长征”,一批文人在这段历史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徐森玉、庄尚严是其中的两位。
徐森玉,出身于刊刻古籍世家,是国学大师于成枚的学生,贯通经史,对鉴别古物及版本之学有极高造诣。庄灵先生的父亲庄尚严当时是年轻学者,追随徐森玉为保护故宫文物倾尽了毕生心力。
1924年,冯玉祥部下鹿钟麟把末代皇帝溥仪驱逐出宫,徐森玉、庄尚严等人即参加清宫文物的清点工作。庄灵先生回忆说,父亲庄尚严曾说过,当年清点的编号为“天字第一号”文物竟是一张宫廷里打开大门后,卡住门扇用的双层小木几。
1925年10月10日,在清室善后委员会的基础上,组建了故宫博物院,1933年,马衡被任命为院长,徐森玉任古物馆馆长,庄尚严在古物馆任科长。同年,故宫博物院百万文物南迁开始,徐森玉亲自主持了这项工作。南迁工作分南路、中路、北路。南路线路为:南京————汉口————长沙————贵阳————安顺————巴县飞仙岩。1938年徐森玉、庄尚严等人将文物运送到了贵阳。
华严洞,深藏稀世珍宝6年
1938年10月,贵阳也受到日机轰炸的威胁,徐森玉、庄尚严等人受命四处寻找洞窟存放文物。安顺近郊的华严洞开阔、干燥,地形也易于守护,成为这批宝物理想的藏身之所。随后,成立了故宫博物院驻安顺办事处,由庄尚严任主任。这批文物运到安顺不久,敌机轰炸贵阳,安顺虽然报警,但文物安然无恙。1944年冬,日军战火威胁桂黔,深藏安顺的稀世珍宝,不得不再作一次更为艰难的转移,费尽周折后运至四川巴县飞仙岩,共运送文物80大箱。
自1939年初至1944年底近6年中,这批珍贵文物在华严洞洞窟深处安然栖身,而徐森玉、庄尚严两学人及家人则在这偏远之地艰辛度日,为保护文物坦然面对颠沛流离之苦。
庄灵先生于1938年在贵阳出生,1939年随家人到安顺,直到1944年随文物一起离开。对儿时的这一段生活,庄先生留下了深刻记忆:
他与父母和3个哥哥住在东门坡一旧式的宅院中,这里当时也是故宫博物院驻安顺办事处所在。庄灵先生星期天会随父亲到华严洞,当时有1个连的士兵驻守华严洞。天晴时,父亲及同事还将一些文物从洞内和箱中取出晾晒。年幼的庄灵及兄长有幸得见一批珍贵的文物字画,有唐寅的《山路松声》、马和之的《闲忙图》等。庄灵先生说,这些如今都是台湾故宫博物院的“镇院之宝”。
这批文物藏在华严洞期间,一部分曾于1939年7月18日运出安顺,参加莫斯科《中国艺术展览会》。展览会1940年1月2日开幕,这部分文物1941年3月在列宁格勒展出,1942年9月8日运回重庆。
庄灵先生回忆说,1944年从安顺迁离时,这批文物是连夜起运,当时天上下着雪,运送的军车“烧”的是酒精,一路十分颠簸,年幼的他竟还记得当时所乘军车的车牌号为“军24069”,一路逃难的群众用担子挑着孩子的情形也历历在目。
抗日战争胜利后,南迁各地的文物开始由后方运回南京。1948年,部分藏品被运往台湾,并在这些文物的基础上建立了台北“故宫博物院”。
部分文物装箱运往台湾时,年已70的徐森玉留在大陆,他对跟随多年的庄尚严说:“现在这些文物就要分开了,从今以后,我负责看管这一半,你负责看管那一半。你要看管好这批家当。”庄尚严点头答应:“先生放心,人在文物在!”庄尚严严遵师托,对文物精心爱护,寸步不离,当了台北故宫博物院副院长,直到在台北去世。
作者：石庆利 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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