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迪厅,多少空虚的灵魂在游荡、摇摆,暴力元素成为他们最直接的发泄手段。这些天,我们在迪厅亲眼目睹了一些殴斗场面。这种深夜里暗藏的暴力,深深地刺着城市的肌体。
■电梯里,一男子满嘴是血
地点:和平区 A迪厅时间:10月26日23时40分
我们来到迪厅,但上楼时却遇到点麻烦:电梯里躺着一名30来岁的男子,旁边站着一名满嘴是血的彪悍男子。看样子,一场恶斗刚刚结束。满嘴是血的男子冲着电梯外的一伙人嚷着:“你们不是厉害吗?明天我就让你们关门!”电梯关上门,又上去了。那伙人迅速上了另一部电梯,跟了上去。不久,两部电梯都下来了。两伙人都集中到了一部电梯里。外面的人只能听到激烈的争吵声。“你知道我是哪儿的吧?”“管你是哪的,我兄弟受伤了,你说该咋办?”……5分钟后,他们也许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都出了电梯。这时,我们才得以通过电梯进入迪厅。
这场闹剧印证了一名出租车司机的说法:迪厅里常有打架的。其实,上次来该迪厅时,我们就发现了暴力元素。当时,在过道里,一名穿白色衬衫的男子突然一拳打中另一名男子的胸部,并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头发,拽进了旁边一间屋子。有些“嗨客”发现了,想看热闹。又站出来一名“白衬衫”指着围观者说:“退后,不关你们的事!”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那名被拽进屋的男子怎么样了。
■女厕门口留下斑斑血迹
地点: A迪厅时间:10月25日凌晨1时许
我们正坐在外圈的长座上喝酒时,一名男子跑过来对旁边的人说:“今晚可以玩了,解除警报了,人也都走了。”记者问他:“怎么了,什么警报啊?”他回头说:“你没听见?刚才警报响了,挺大声呢。楼下有人来闹事儿,有好几十人拿刀立马就下去了。闹事儿那帮人张罗了半天,啥能耐也没有,后来收拾收拾都走了,也没打起来!今天晚上不可能再有事儿了,该咋玩儿咋玩儿吧!”
这名男子又接着说:前一阵有个女的,总爱一个人来,坐那里就喝酒抽烟,也不和别人说话。可只要有打架闹事儿的,她马上就来精神了。有天晚上12点多,两帮人在吧台那边打起来了,她站在前面看,结果一个凳子飞过来,直接扣她脸上了。当时,她整个人都飞起来了,两脚离地朝后面倒下去了。满脸全是血,牙也掉了好几颗……
正说着,卫生间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大家赶紧跑过去。那里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保安人员也过来了好几个,女厕所门口的地上有斑斑血迹,还散落着一件被撕破的灰色男式上衣。而打架的人显然已经出去了。我们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啊?他们不屑地说:抢钱吧,反正离不开那些破事儿。没劲,别看了,又没死人。
一会儿,人群散开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那件灰色上衣仍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没人动它。
附言:暴力对人体的伤害最直接,往往一个动作就可以使人失去生命。然而暴力事件几乎每天都在迪厅里发生,有些甚至是迪厅的“打手”直接“导演”的。
这样血淋淋的悲剧因何一再发生?我们真诚地希望,有关部门能够加强管理,让迪厅远离色情、毒品和暴力,为年轻的生命营造一个健康的娱乐场所。本报特别报道组
小知识:“新泰洛其”是处方药,不属于精神药品,按说明书或遵医嘱服用无成瘾性。
地点: D迪厅
时间:10月20日至10月25日深夜
在 D迪厅,有一间神秘的包房引起了本报特别报道组的关注。我们用了整整三个晚上来靠近这间包房,一名女记者还冒险扮成“嗨客”,设法进入了这间包房,艰难地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卧底”故事:可怕的毒品就在眼前……
■喧嚣迪厅里,有一间神秘包房
时间:20日23时30分至21日凌晨2时;22日凌晨3时至4时
12点钟,舞场开始。灯光突然变得昏暗,人们也变得疯狂起来。
周围多数都是20岁上下的年轻人,他们用狂乱而有节奏的舞步配合着嘈杂的音乐,脸上皆是一副陶醉的神情。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迪厅的角落里有一间包房,门始终静静地、紧紧地关着,像是这个喧嚣场所的“世外桃源”。
早就听说, D迪厅有一间神秘的包房,是有钱的“嗨客”们聚会的地方,这已成为迪厅公开的秘密。我们对这间包房充满好奇。可是,想靠近甚至进入这间包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刚到包房门口,就有一名服务生过来了,问:“你有位吗?”几名穿黑西服的男子不停地巡视。记者忙以“上厕所,找错地方”为由,离开了这个地方。一名“嗨客”说,要想看到光景儿就明天凌晨3点来吧。
24日凌晨3时,我们准时来到 D迪厅。那名“嗨客”早就来了,他说:“你怎么才来,人家(吃药的嗨客)早走了。”“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大家怎么吃‘药’。”听记者如此说,他麻利地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根自制“烟卷”,放在鼻孔前开始吸。他告诉记者,这是大麻……
■透过包房门缝,看到了茶几上的药片
时间:23日11时50分至24日凌晨4时
吸取上次的教训,我们这次早早来到迪厅。
一段时间后,记者起身四处溜达。不经意间,看到几名少年与一个男人低声交谈,像在交易什么。悄悄跟着那几个少年,记者又来到舞池后面的包房。他们进去了。
怎么办?不认识里面的人,根本进不去。灵机一动,我们找来了一个服务生,点了些酒水,让他送进去。他问送给谁。记者说:“你就拿进去,什么也不用说,放桌子上就行了。但你记着别把门关严,给我留个缝。”随后,我又给了服务生50元钱的“跑腿费”。
这一招收到了奇效。服务生把酒水送进去后,透过门的缝隙我们清楚地看到:不少人坐在沙发上,男男女女分两侧坐着,茶几上散乱地摆放着一大堆药片。有的人正将摇头丸放进嘴里;有的则两人面对面吹着大麻;还有一个人用铁制的小吸管在铁盘中“打” K粉,只见他慢慢地用磁卡先划出一行行分好堆,然后用手压住一侧的鼻孔,最后做一个深呼吸,猛劲儿吸进那些粉末……
这一幕让记者惊呆了。包房的灯光暗了下来,每一个人都手舞足蹈,把头摇得好像要掉下来。他们形态各异———有的躺在沙发上却做出飞翔的姿势,有的趴在地上像在挖着什么东西;一名女孩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墙上的铁环,把头摇个不停……他们眼神呆滞,像一个个出壳的灵魂,漫无目的地飘荡,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终点。
令记者诧异的是,包房里还有一个“熟人”,他是我们在暗访期间刚刚认识的“嗨客”。这时,一名服务生过来关上了门。记者急忙退到一边。服务生满脸狐疑地盯着记者,狠狠地说,看什么看!记者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进入包房,记者险些被“逼”吃药
时间:25日凌晨1时至4时
到了迪厅,女记者给前一天在包房看到的那位“熟人”打电话,跟他说“很好奇,想到里面看看”。他爽快地答应了:“那你到包房来吧。”女记者来到包房的门口,用力敲了敲门。门开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门口。那位“熟人”赶紧站起来,拉着女记者过去坐在沙发上,说:“这是我女朋友,找我说事儿的。”
几个人嚷嚷着:“来,来,来,吃药了!”大家开始张罗起来。一个30多岁的男人把兜子一倒,瞬间满桌子都是药片了,粉的,红的,绿的……“熟人”悄悄告诉女记者,这些“药”都是从宾馆买的。女记者刚坐了几分钟,“熟人”就低声催促说:“你赶快走。”女记者刚站起来,突然有个人过来拽住她,说:“走什么呀!赶上了就一起玩儿呗!”
“熟人”一把把女记者推出了门,说“再不走,他们非灌你不可。”
迪厅里烟雾缭绕,摇头的人还在大厅里狂欢。出了迪厅,记者急忙打车回家,但刚才的一幕幕,却无法忘却。
是什么促使这些人如此痴狂地迷上这些东西呢?本报特别报道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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