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是广州106中学的老师,丈夫皮尔是中山大学2000级的硕士研究生。这对曾有过艰难的感情经历的年轻夫妇,在2003年3月11号的这一天永远的分开了。
死亡是让人悲痛的
但悲痛
也是有力量的
皮尔:我觉得死并没什么可怕。就是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可怕,是可怕,但我觉得并不是太可怕。
与天:这是他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记者:是给你的生日礼物,零三年他走之前的两个月我生日,偷偷的放在那个抽屉里面。
与天:其实他那个时候还是很想很想很想活。
记者:我在网上看到有你写的心会跟爱一起走,是哭着写的吗
与天:对。临走的前夜,他已经显得很累了, 他头上的汗特别多,我不停地给他换枕巾,他的呼吸很急促, 不祥的预感总在我脑海里盘旋,我真的好怕好怕!他在被窝里找到我的手,还把自己的脚伸向我,他还是那么温暖,我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好多。头就靠在我的肩上,握着我的手,我就觉得特别安全,特别有那种安全感吧。他在身边,然后我才睡着了,因为在前天晚上都没睡。后来是被他的呼吸声吵醒了。我有时会后悔,我应该早点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可是皮尔坚决不肯呀,我不好违背他的意愿,可是那份挣扎是人们很难想象的。我总是在想也许皮尔愿意在家里和我告别,和爱他的亲人们作最后的告别。
皮尔:就是说也许我会失去感觉这样,但不知道那时候,我有没有眼泪流。
与天:有一滴眼泪,闭上的时候才掉下来
皮尔的旁白: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已经无法做出任何表示了
连笑一下也是不可能的
只有一种东西还是自由的
它从我眼中流出
淌过我毫无知觉的面颊
点点滴在那只向我伸来的美丽的手上
这是我和她最后的接触
皮尔的旁白:谢谢你们 亲爱的
永别了 我爱你们
我在天堂等着你们
皮尔去世三个月后,与天去了西藏,去了可可西里
与天:我忙碌 飘移
我开始怀疑自己
所拥有的一切
于是 我把空荡荡的身体
继续游走
游走到一些我陌生的地方
去寻找什么 我不知道
与天:我在可可西里的时候,其实发呆的时间很多很多。
与天:花开的时候漂亮
但花总会谢的
与天:我希望看到他在天堂里的微笑,我希望还听到他的歌声
与天在地铁里
记者:与天,你能告诉我你向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吗?
与天:曾经还是现在?
记者:现在。
与天:能够很平平淡淡地很正常地过日子,我想对于我来说就好了。
回到北京后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与天发来的邮件:与天说我和皮尔都是幸运的,因为遇见了彼此!其实很多夫妇能够遇见都是幸运的,抱着一颗不离不弃的心,幸福,就会一生一世!
与天:走的快慢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走在路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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