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江南
“亲爱的朋友，当您要放松一下紧张工作后的疲惫身心时，当您在异乡感到孤独寂寞时，您只要一个电话，我们青春涌动的大学生就会来到您的身边……”这是一张陪聊公司在街头派送小卡片上的诱人说明。因为它打着“大学生服务中心”的旗号，而且地址设在某高校校区，所以引起本报记者的关注。于是本报一名女记者开始了连续一周的暗访。
陪聊“男生”见面后掏出皱巴巴学生证
派发的陪聊卡片上可谓名目繁多。其中一家叫“友缘”大学生服务中心的卡片上就印有，翻译文秘、商务洽谈、品茗聊天、礼仪促销、导游观光、同歌伴舞、休闲娱乐、假期家教，一小时70元，令人惊讶的是，它卡上的地址坐落在苏州某大学东区。这些卡片除了说明可提供各种服务之外，一个共同点是不可缺少的，那就是陪你聊的人总要扯上大学生。那么，这一行当的从业人员到底是哪路神仙？本报女记者决定打入陪聊“公司”一探究竟。
按照卡片上提供的电话，记者拨通了“友缘”的热线。接电话的是一名女子，从声音来分辨，该女子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记者佯装为情所困，提出需要名男大学生陪聊。那女子称“可以”，并说这里有苏州各个学校的学生。几分钟后，一“男生”打来电话，自称是苏州某高校的学生，愿意陪聊，于是约定见面时间。可到点后，那“男生”突然推脱有事来不了。第一次约会就这样“流产”。
第二天早上8点45分，“友缘”主动打电话过来，问记者现在是否需要陪聊。记者故意说：“你们太没诚信，想聊时叫你们派不出人来，过几天再说。”之后，在第3天、第4天，“友缘”隔几小时就打一次电话，记者认为时机成熟，就给了他们肯定的答复，并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
第4天晚上7点整，在事先约好的茶社门口，一名身高在165厘米、年龄20岁左右的“男生”出现在记者眼前。7点30分，经记者确认，说话故作斯文的“男生”开始和记者正式聊天。“我是某大学的”说着从裤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学生证，递给记者看。不过，这张证件细看后，记者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是在学校的宣传栏上看到招聘广告后才来这家公司上班的。”“男生”收回证件后解释道。交谈中，“男生”说：“公司有一套规章制度，在见到客人后如果对方觉得满意就开始打电话到公司开始计时，结束时也必须按此程序走，由公司来计时，每小时收取70元。但要向公司上缴40元，自己留30元。”记者问：“像你们这样，一个月能赚多少？”“男生”想了想说：“好的时候一天能赚几百块，时间做的久的月收入能达到4000元至5000元。”记者问：“学校和同学是否知道你在做陪聊？”“男生”神情一变说：“肯定不能让学校知道，找死啊。”“如果有些女的提出什么想法，你怎么办？”，“嘿嘿……”聊了一会，记者假装对“高收入”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并恳求他把记者介绍到“友缘”工作。他表示，回去请示一下老板，并叫记者等他的好消息。8点30分，聊天结束。记者付完费用后，“男生”显得更加热情，再三表示明天肯定向老板推荐，尽早成为“同事”。
破旧出租房提供月薪万元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的日子让人着急。
第5天下午1点05分，熟悉的号码终于出现了。那天陪聊的“男生”兴奋地告诉记者，老板已经同意面试，但必须带本人身份证或学生证。记者表示，自己已不是学生，也没有学生证。“男生”听后，又改口说要付点钱作为押金才行，并称这是老板的意思。
考虑到安全起见，记者和同事按那名“男生”说的地址，走进了苏州市区内的一个住宅小区。在一幢住宅楼的底楼，记者找到了“公司”的大门。屋内，是一张破旧的3人沙发和一张写字台，上面放了部电话，再加上一张床和一台21英寸彩电，就成了这家“公司”的完美形象。一名中年女子带着一个小孩，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间的房门关着。据说，是为了给陪聊晚回的人休息用的。看到记者进来，中年女子只是抬头打量了一番，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记者首先打破沉默问她是否是这里的负责人，那名中年女子开始说不是，但后来又说自己现在负责这里的招聘和联络，大老板目前不在苏州，也很难得来这一趟，所有的事情还得由她做主。
记者问，如果想来“公司”上班需要什么条件？中年女子称，只要学生证就行，没有的话得付200元押金，如果不想“工作”，押金随时可以拿回。当问工作性质时，她再三称是很正规的，仅仅是陪聊、喝茶、吃饭、唱歌等。记者装出很动心的样子，这名中年女子也开始打开了话匣子，首先把公司的规章制度讲了一遍，内容为要严格遵守报时制度，不能给客人留电话号码等，还教了记者一招：要尽量拖长时间，能聊2个小时的千万不要聊1小时，这样对自己、对公司都有好处。记者问，万一客人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怎么办？中年女子说，公司介绍的客人素质都比较高，只是聊天而已，如果有事发生公司可以为你担保。“怎么能保证客人的素质呢？”中年女子说：“我们一般都在档次较高的宾馆、饭店门口，朝那里停放的车辆发放卡片，所以档次素质肯定不会太低。”记者在本子上登记后，中年女子说：“如果客人问你是否是学生就一定要说是的，还不能说是外地的，一定得说是苏州高校的。”
首次陪聊神秘男子大曝行业内幕
因为没交押金也未签合同，所以还是“自由人”的记者，根本没想到离开“公司”还未满5小时后就被安排上工了。晚上9点整，中年女子打来了电话说，有位客户需要陪聊。得到肯定答复后，中年女子还让记者再找一位女性朋友一起去。晚上9点30分，记者和朋友来到了客人指定的茶室。
客人自称姓周，见面后挥挥手冷淡地招呼记者坐下。开聊后，周先生开口就称，他曾开过陪聊公司。为了显示他的内行，他说，在他那里工作的女学生比苏州开放多了，搂搂抱抱是最基本的。“但公司仅说是陪聊，不存在其他的。”记者对周姓男子说。他笑了笑：“哪家公司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做违法的事情，你们真是太天真了。开这种公司的没有一家能拿到营业执照。所谓的陪聊只是一个幌子，出来玩的，难道真的是需要陪聊吗？”周姓男子说着说着话题一转：“你们俩坐的地方离我那么远怎么聊天？”说着就欲摸记者的手。记者挪了挪身子，避开了。“连手都不能碰的话还聊什么天，你们公司向我推荐说你们比较开放，我才答应让你们过来。”周姓男子不悦地说。记者笑着解释，自己是第一次和客人见面，有点拘束，而且公司规定只能是陪聊，没有其他服务内容。周姓男子马上摸出手机给“公司”打电话称，这两个女生不行，一点都不开放，要求换人。
走出茶社，记者想来想去觉得这位姓周的客人，像是“公司”派来的说客。
经过一番亲历，记者发现这些陪聊“公司”实际上都是打着“学生”的幌子招揽顾客干一些不法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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