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赴珠海特派记者 石华 本报特约记者 邓德雄
第五届中国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简称珠海航展）于11月7日落下帷幕。有人说，一次国际航展，等于一个富含商业与军事情报的宝库。此话不假，因为在这些大型展览中，各参展商为获得尽可能多的订单，对产品的技术数据等一些敏感内容会做一定程度的公开，因此每次都会吸引一批间谍和情报贩子前来“淘金”。
商业间谍闻风而动
在本次航展上，记者不止一次地发现，有些观众与众不同。在我国研制的C802多用途反舰导弹前，一名外国人对准导弹身上的每一个部件拍摄，包括导弹的挂钩、螺丝钉、前后两级之间的缝隙以及未上漆的一圈金属。在场的一位行家对记者说，我国对该型号的导弹技术资料已经解密。这名外国人如此拍法并不是为了解剖导弹的攻击能力，而是想通过尽可能多的公开细节，发现我国导弹生产的工艺水平。他很有可能是一名商业间谍，为某国导弹生产企业作工艺比较。如果有一天中国向他们购买导弹或者引进导弹生产技术，他们就会根据已经掌握的情况，确定自己的要价。
无独有偶，在宇航救生装备的展台前，记者也看见一男一女对着一台弹射座椅拍个不停。仅安全带上的几个铜质挂钩，他们就从正面、背后、侧面拍了好几张；将其中两个挂钩挂上拍几张，分开后又拍几张。直到现场一位女工作人员上前阻止，他们才悻悻地离开。
据知情人士介绍，航空航天业科技含量高，商品利润率惊人，竞争程度非常激烈。在本届航展上，来自32个国家的400多家厂商展出了数万件代表世界航空航天领域最高水平的产品，签订了总价值约45亿美元的合同。国际大公司都在紧盯着这个市场，商业间谍在航展上频频出没也就不足为奇了。
军事媒体高度关注
对珠海航展特别感兴趣的还有各国的军方和情报机构。此次航展上，俄罗斯拿出了“金雕”这样令人瞩目的最新机型；中国展出的武器实物也不少，除了C802导弹，还有C701导弹系统、FLV—1车载近程轻型防空导弹系统、QW—1、QW—1M、QW—2、FN—6、LY—60T导弹系统等。一位兵器专家告诉记者，这些导弹可以有效打击海上目标和低空来袭的直升机、巡航导弹，而此次展示的地面站与微型飞行器，实战意义更是不可低估。
著名的英国军事杂志《简氏防务周刊》对此次航展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派出了熟悉中国武器装备发展的某特约撰稿人前来采访。记者在航展现场看到，这位撰稿人连续数天在中国航天科技集团的武器展台前转悠，并采用赠送杂志等方法与航展的工作人员接近。
航展期间，《简氏防务周刊》载文详细介绍中国在此次航展上新亮相的武器，一一列出这些武器的技术参数和作战性能，还发表评论认为，中国公开展示这些先进的武器，一方面表明中国正在加大进入国际武器市场的力度，另一方面也表明了中国先进的科技实力和军事实力。
连日来，台湾媒体纷纷报道“大陆在航展上亮相近百种导弹”，中央社、东森新闻、《联合报》等也不约而同地将此次航展中首次露面的TS—1便携式防空导弹训练装备、B611近程地地弹道导弹等作为报道重点。
对此，台湾“国防部副部长”霍守业出面发表谈话称，台军方“对相关情报已有所掌握”。虽然他没有透露掌握这些情报的具体途径和手段，但许多军事专家认为，台湾派出庞大的记者团采访此次航展，其中必然安插了不少间谍。
巧会英国军方人士
目前，在国际范围内影响较大的航展有巴黎航展、英国范保罗航展、新加坡航展和中国珠海航展。从过去的经验看，间谍和情报贩子为了获取有价值的情报，往往会首先装扮成专业观众或想方设法混入到参展商之中。有的装扮成某个参展厂商的代表，以商贸或技术交流为幌子窃取情报；有的装扮成记者；还有一些间谍也会以普通参观者的面目出现，通过索取各个参展厂商散发的材料，或交谈套取、拍照录像等方法，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珠海航展自开办以来一直备受世人关注。在2002年第四届珠海航展上，外界盛传我国研制了十几年的新战机“歼—10”将要露面，于是各路人马蜂拥而至，就是为了专门看一看“歼—10”。在那次展会上，记者注意到两名举止异常的西方男子。他们的胸牌故意倒扣着，不让人看到他们来自何处。记者随他们一起参观，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其中一人的胸牌翻转过来，上面写着“BritishDefence（英国国防）”，上前一问，得知他们果然是英国国防部的人。他们是临时决定来珠海的，从伦敦到香港转机再到珠海，就是为看一眼“歼—10”。结果没有看到，他们非常失望。不过他们说航展上还是有一些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比如意大利展台上某些可以用于军事的航天技术，还有俄罗斯战机先进的发动机等。
在那届航展上，每天有关于中国战机的新闻发布会，有一名西方人总会到场，他总是叼着一根烟，表面上漫不经心地站在最后一排。记者有一天跟他搭上了话，得知他原来是《简氏防务周刊》的记者，这次也是专门来看“歼—10”的。他还私下向记者展示了几盘碟片，都是他们掌握的有关中国“歼—10”战斗机的信息，不过记者发现，光盘中并没有“歼—10”的实物照片。
航展保密措施严格
有人担心，中国展出航空航天领域的最新成果，会不会被国内外前来“淘金”的间谍获得，从而对国家安全造成危害。专家认为，这种担心有一定的道理，但实际上是不必要的。因为本届珠海航展的组委会和国内参展商都采取了严密措施，防止泄密、窃密事件的发生。
首先，在参展产品和技术的选择上，凡是涉密产品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在确保不泄密的前提下，才能够参加展览。
其次，对于某些我军正在使用的武器装备的展示，进行了严格的技术处理。在此次航展上展出了几十种目前仍正在使用和陆续装备的战斗机、教练机、运输机，但对这些飞机的关键设备和关键数据，参展商都进行了一定的处理，特别是飞机的武器系统、电子系统等部件，都已被一一拆除。中国航空工业第一集团公司的工作人员透露，在参展之前，集团公司的保密委员会对参展的展品都进行过严密审查，即使是航展期间各制造厂商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他们透露的内容和信息，也都需要经过审定后，才可以对外公布。其他用于参展的武器也大都如此。
与此同时，航展的组织者还对国外参展厂商人员、国外前来采访的记者，进行了严密的身份审查和活动限制。
此外，参展厂商的工作人员在现场也一直保持高度警惕。记者曾在某展台前询问有关某种武器的数据，工作人员递过来一本英文宣传册：“能公开的都公开了，再多的我不能告诉你。”记者翻开宣传册，发现有关的数据也写得比较模糊，例如导弹射程，只标出了一个范围，而没有具体的数字。
在中国航天科技集团的展台前，记者看到有几名扛着“长枪短炮”各类摄录器材的外国人，对着正在展出的武器系统又拍又录，工作人员立即上前制止，并坚决拒绝了他们的采访和进一步的拍摄。一名工作人员自信地告诉记者：“如果有间谍，绝对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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